他生在混沌海，发迹在混沌海，定然是来去自如。

故而压制不住他的大道，只不过若要逃出去也只能抱住自己一条命，加上他心底又担心帝俊还有不为人知的底牌，在回到洪荒之后与他分道扬镳。

更何况拼死撕破武道世界的禁制，他实力也将大打折扣，怎么逃得过外边的六十三位武帝？

多番因素之下，造就了鲲鹏的完美演技。

“武者永不屈！”

乌书有奋然杀出。

除他之外，无人等挡住来者的一击。

他这一战处于弱势，非死即伤。

“还请书生武帝，为我苍生一战！”

有人跪拜，有人祈祷，更多的人默默注视着苍穹。

他们完全看不清那一道渺小的身影。

乌书有站在天边，他站得太过遥远，人们连一个光点都寻不到。

他们只知道，书生武帝就在天边，与那两道恐怖的身影厮杀。

只要天外邪魔一刻没有杀入人间，就意味着那个瘦弱的书生还活着。

“书生武帝，他们都叫我武帝啊。”

长袍破碎，乌书有闭眼微笑。

他嘴角已在溢血，面对两位压制境界的准圣，他占据再多得天独厚的主场优势也无用。

一条腿，一只胳膊都毁了去。

残臂还有火焰在金乌焰在燃烧。

“武帝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二十七重境永远成为了一个传说。”

鲲鹏嘲笑他，一个将死之人还在做梦？

只要抹杀了乌书有，他变更鸠占鹊巢，在武道世界屠戮苍生，以此来晋升第二十七重，离开这一方大世界。

人族总是这样，无法舍弃多余的仁义。

当资源足够，天赋够强时，绝大多数的人类强者都能脱颖而出。

拥有先天道体的远古人类大多死去，如今的人族都是后天生灵。

纵使天赋根骨差劲了不少，能在百年内飞升天仙的都大有人在。

鲲鹏从前有过猜想，人族的潜力巨大，远超巫族，妖族，是否有可能在百年内炼金身，成为金仙。

眼下，他否认了这种可能。

乌书有本可屠灭苍生，用一个时代所有人，妖兽，以及山脉，灵蕴来成就他一人。

只需要这一方大世界彻底崩塌，便能成就第六十四位武帝。

书生武帝不愿意，那便只能做一辈子的伪帝。

“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帝俊动怒，金乌焰环绕成一圈将乌书有囚禁其中。

烈焰灼烧，再强的武道气血都要蒸干。

武魂溃散，气血枯竭。

乌书有眼前在慢慢发黑，他似乎又一次走到了尽头。

“天帝陛下，乌有知错了。”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

乌书有想起了许多年前。

他被驱逐出河洛之地的那天。

他与发昏了头的三百金仙一同背叛了住在天帝宫的那个年轻人。

他转生之后，曾不止一次在古老典籍，传承里见到过转生前辈们对于“少年天帝”的愧疚。

多活出一生，也让他们理解了少年天帝是何等伟大。

“我这辈子对不起天下苍生。

上辈子只对不起你。

我这辈子只恨没能走到武道巅峰。

上辈子只恨没跟你道歉。”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似乎看见了少年天帝的背影，还有一句话。

“本天帝接受你的道歉。

不要死。

为你的苍生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