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蒙务机关的重要性,潘国喜其实也早就预感到了会有着库伦城的沙俄军队开赴,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所以这才选择离库伦城最近的地方动手,争取时间。此时,留给潘国喜审讯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只能再有2个小时,到时候是杀是放,还得听冰城的信儿。
“队长,这两个人怎么办?”经过了一系列的折磨,瓦连金和他的助手到现在可以说很是凄惨。
“我去吧。”潘国喜停下了手中的笔,上面写的是一篇名为《汉耀1911甲型冲锋枪》的实战报告。
待潘国喜走进审讯室,瓦连金的白色丝绸内衣上已经布满血痕。
瓦连金两个眼睛通红,却是呲了一下被烟熏黄的牙齿,笑的很是爽快:“总算是见到正主了,你是支队伍的负责人吧。”
“啪!”瓦连金身后的黑影之中出现了一根马鞭,狠狠的抽在瓦连金背上,一声“八嘎。”从身后响起,意思很明确,看清楚形式,此时的你可是阶下囚。
瓦连金闷哼一声,脖子硬是来回扭动了一下,“别装了,其实除了一开始,在被抓到这处牢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们的日本口音,是朝鲜的阿姆尼教你们的吧?哈哈哈……”说着就放声大笑。
“还听出我们是朝鲜人,不错。”潘国喜将计就计。
“不,你们也不是朝鲜人!”瓦连金却是缓缓说道。
“哦,瓦连金大人觉得我们是哪里人呢?”潘国喜笑容为之一窒。
“朱家的吧!”此话一处,整个牢房中静悄悄的,瓦连金和他的副手被分别关押了。
潘国喜眼神中的震惊被瓦连金准确的捉住,其实瓦连金也被惊到了,没想到就是炸一下,果然说对了正主。心里虽是惊讶与后悔,但还是嘴硬道:“朱传文知道你们抓的是谁吗?早就知道朱家并不规矩,现在我以冰城公议会议长的职务命令你们,赶快释放我,这件事情我就当做你们草原劫掠一场误会!翻了天了,连俄国人也敢劫掠,下不为例!”新笔趣阁
不得不说,瓦连金还是有着一点脑子的,将此事说成了误会。
倒是潘国喜活动了下手,食指到小拇指依次来回活动几下,长出一口气。看来如果和冰城的命令有误的话,他就要背个有令不尊的处分了,刚才被叫破身份的时候差一点掏枪。
潘国喜放松的坐到了瓦连金身前,斟酌片刻,向着瓦连金身后的阴影打了个手势,伤痕累累的冰城公议会会长就被放了下来,视线与潘国喜平齐。
“既然大人看出来了,我就不藏了!”潘国喜总算是切换回了中国话,这一刻,就像是回冰城吃了一碗正宗的关东麦子加工做成的面条,从来没觉得口条这么直过。“说说吧,瓦连金大人屈尊前往库伦城和博克多格根(库伦城实际统治者)都说了些什么?”
“单纯的叙旧而已,现在朱家管的都这么宽了吗?草原的事儿都要问,或许这事儿我能和朱传文聊聊。”瓦连金不断强调自己的身份。
“瓦连金大人不想说啊,那我们换个话题,潜入小青山的名单你总得给我吧,潜入冰城汉耀的那些人名单你也总得给我吧,当然,鸭山也有你们的人,能给我的话瓦连金大人您就可以走了。”潘国喜笑着,只是这笑总有些渗人,他承认和沙俄这种老牌的情报人员比起来,自己还是很嫩,就像刚刚,瓦连金一下识破自己的身份,导致面部表情失控,等于是变相承认。
但是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潘国喜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顶多犯点儿错。
瓦连金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或许走不出这间牢房了,因为这些都是自己打算给朱传文一点颜色看看布置的人手,而朱传文这边也早就有了动静,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见瓦连金不说话,潘国喜却是开始说了:“瓦连金大人,您是养尊处优的人,或许不知道我们国家的统治阶级曾经多么的变态。变态,这个词儿您能理解吧,我们的历史上可是发明了很多酷刑。总教导那边可是给我们剔除了很多,说是反人类,我不能理解什么是反人类,但是我知道,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瓦连金脑子也是飞速运转着,转变着方法:“朱传文是要做什么?他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的帝国不可能放任冰城的公议会会长悄无声息死去的!”瓦连金开始了威胁,“你们会被帝国军队扫平,一个都不留,即使安德烈来了也保不住你们!”
“啧啧啧,您的气势很足呢?但是你我心里都明白,从你叫破我身份的时候,你就走不出这里了。好吧,给你个选择,如果说出来,你会走的很轻松,但是不说,或许您,能切实的体会反人类这个词的含义。”潘国喜脸上依旧嬉笑着,吉省、朝鲜、草原已经将他历练成了一个综合性的战士,能当情报人员,也能战斗。
在察觉到时间紧迫之后下了最后通牒……
“疯了!你疯了,或许朱传文也疯了,你们朱家是在我们沙俄帝国的羽翼下才能茁壮成长,现在,你们居然想朝着你们的主人咬一口?”安德烈开始变的癫狂,或许他不怕死,但是这种知道自己会死的感觉很难受,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或许吧!”潘国喜没否认,“瓦连金大人,你还有三十分钟时间,如果三十分钟你没考虑好,我们就等等见!”潘国喜说完,朝着另一间牢房走去。
瓦连金的手下就没瓦连金那么聪明了,一心认定是日本人绑架了他们,潘国喜也是随机应变问了很多沙俄不利于日本的情报,汉耀的情报只是顺带。
不过,统一的是,瓦连金和其手下都是硬挺着,潘国喜在门外看了看表,朝着里面的猎人说道:“开始吧,没时间做思想工作了,简单,粗暴一点。”
当惨绝人寰的叫声在猎人营地停歇的时候,潘国喜正在篝火边上看着从瓦连金手下套出的情报,关于蒙务机关朝着小青山、冰城汉耀工厂、鸭山三地,乃至三江口朱家老巢、朱家粮铺都是有着人混入,满意的点点头,这其中有冰城和各地猎人掌握的人,更多的却是没掌握的。
在潘国喜再次看到瓦连金的时候,那个壮汉已经精疲力尽的两个胳膊被绳子耷拉着,人就像是失去了骨头,靠着两个胳膊的拖拽才能勉强抬头。
“告诉我,朱传文到底想干什么?”瓦连金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想干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潘国喜摊摊手,随后撕住瓦连金的头发,将瓦连金的头抵在另一个牢房瓦连金手下交代的名单上,“我的瓦连金大人,您再帮我看看,全吗?”
“我……”瓦连金看见名单,不知从哪里觉醒了力气,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嘴里还冒着一句俄语脏话,但是被潘国喜一巴掌扇在脸上中断了。
“看来是对的了。瓦连金大人,您的骨气给我好好上了一课,或许您会被我们列入猎人的教材之中。”
“猎人?”瓦连金重复着这个词儿,他哪里知道,这个组织会在未来的关东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对,猎人。看在您帮我确认名单的份上,我还是让你死个明白吧。朱传文总教导说了,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在我看来,你们,就是豺狼。在各自的国家不好吗?”潘国喜絮絮叨叨的说道。
讲道理如果扪心自问,潘国喜真是做不到瓦连金这样,顽固的沙俄情报人员给他好好上了一课,这才给瓦连金说这么多。
“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呸!”瓦连金朝着潘国喜吐了口口水,血丝呼啦的,被潘国喜躲开,“哈哈哈,没想到朱传文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太好笑了,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时代,你们弱小就该被我们分食。”
“笑吧,这是你最后的时间了。理想主义者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是有什么不好呢?我们就喜欢这样的理想,知道为什么汉耀、猎人、保险队都和关东没接触过过我们的人不一样吗?就是你说的理想,这理想让我们有了盼头。
对了,我媳妇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儿子他会上汉耀的小学、中学、乃至大学,这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兄弟们你们想过吗?”
“没有!”整齐的声音让瓦连金想回头看清那些人面孔,他能想象到,这些刚才狰狞的人,在潘国喜提起媳妇生了儿子之后,脸上露出的笑容。
“对啊,没有!原先没有,但是现在有了,机会来了我们就得把握住!而我现在,为的就是把这一切保护住,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拼命。
朱家旗下所有人才会如此拼命,瓦连金大人你问我朱传文总教导想干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也不懂。而且再给你说一句,总教导或许心软,但是只要他看不见,这些脏活我们干就好了。你,还是请上路吧!”
“啪!”一个血洞出现在瓦连金的额头,瓦连金到死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敢这么大胆。
就在此刻,猎人草原行动队的电讯员才匆匆跑了进来,“队长,总教导说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执行三号方案。”
潘国喜对于这个方案有些惊讶,不过随即露出笑容,果然,自己想的没错,朱传文总教导只是对他们这些人心软,三号方案亦是斩首方案,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兄弟们,看来咱得向着总教导请罪了,先于命令之前采取了行动。”潘国喜朝着身边的人说道,朱传文对于猎人的掌控可见一斑。“迅速打扫营地,这一处营地永久废弃,按照先前的观察,与瓦连金留下的信号,嫁祸给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