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梅双手托腮,抵在床边,看着这张还有着几分帅气的脸颊,脑海里却是走过千上万水,念及此处,“让你打电话都不和我说话。”玉指葱葱,点着朱传文的脑门,似是想起之前的事儿,展开报复。
“吱~”正轻柔的点着额头解气,门被推开,赵东满脸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楞在当场,进退两难。
“咳~”被抓包的宫若梅迅速收回手,先是战术性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随后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学着朱传文偶尔的模样,背起双手,踱步出去,“赵东啊,你先盯着你们总理事,我去给瓷房子打个电话,让伯母和鲜儿姐姐放心。”
第二天,朱传文揉着额头,有点无奈的看着身边的宫若梅。
“若梅,我也没啥事儿了,你就回……”
“喝水!”一个硕大的勺子盛着水,先被宫若梅吹凉,抵到了朱传文的嘴唇边,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咕咚咕咚……”
“若梅啊,你看我这里现在也没地方让你住,你就……”
“喝水!”
终究,宫若梅没走,更是在朱传文的卧室中搬来了一个行军床,住在了这里,照顾着朱传文的起居,而这一切,在宫若梅嘴里都是鲜儿让她干的,并没有假传圣旨,的确是鲜儿的遥控指挥的。
让赵东一个男人再照顾朱传文,鲜儿终究是有点不放心。
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一朵梅花傲然的出现在了朱传文的办公室。
“传文大哥,你说用什么花儿象征爱情最为合适?”
朱传文披着衣服,斜看了一眼宫若梅,避而不答。
“我觉得是玫瑰,但是你说为什么中国的古诗里很少出现玫瑰呢?”宫若梅也不在意,自问自答。
“可能是玫瑰很晚才传入吧。”朱传文没过脑子的敷衍着。
“错了哦,玫瑰可也算是北方地区的本土植物。”
“那就是太艳了。”朱传文放下了批阅完的文件,这次的话过了脑子,看着办公室里的梅花,指着办公室的梅花,“古人挺喜欢借花喻人,比如梅花,高洁的品质,凌寒独自开的品格都是他们喜欢的。而他们认为有些花朵更应该具备这样的品格,比如玫瑰,火红艳丽,更适合洋人的奔放,而我们更喜欢内敛的东西。”
言及此处,朱传文突然想起一个人,汪曾祺在《人间草木》中写过一段儿话,“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文人觉得不雅,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吗的,我就是要这样香,想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管得着吗?”
一席话逗得宫若梅哈哈大笑,这样的朱传文总是能偶尔走进她的心里,很不一样。
在这个时代,其实朱传文一直没变过,他喜欢在汉耀的礼堂里口无遮拦,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但在有需要的时候,有身先士卒,能亲自上危险的大坝。更是关心这冰城的汉耀工人,小青山的人……
这个早晨,朱传文再没什么文件要处理,一男一女两人的笑声总是从办公室中传出,门口的赵东轻轻的将原本半开的办公室拉上……
“那芙蓉呢?”宫若梅又提起了一种花。
虽然朱传文并没有接受过清末的教育,但是前世的事儿却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开始卖弄了起来,“芙蓉啊,其实就是双关。先给你说双关,李商隐的《无题》曾经写过春蚕到死丝方尽,这其中的丝其实就是思,思念的意思。
而芙蓉,并不是花,在古诗中更多是夫容的意思,有时候借比的就是莲花。仔细想想芙蓉和莲花哪个更好听?”
“当然是芙蓉!”宫若梅不自觉的坐在了朱传文身边,听他讲这些事情。
“手!”等朱传文滔滔不绝的讲完,这才反应过来宫若梅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胸膛。
“若梅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其实这次,朱传文也是在内心中接受了宫若梅,鲜儿明显已经默许了,自己再扭扭捏捏,那就真成了大姑娘了。
“是吗?怎么玩火了?”宫若梅洁白的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这一副清纯的样子着实让朱传文一下子没忍住。
瓷房子拿来的山宝补得真有些上火,算来,鲜儿怀孕了几个月,又是大清早,这一番又怎能忍得住的。
“看来你得知道玩火的代价。”
花开堪折直须折,朱传文猛地将宫若梅拉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
清晨啊,正是万物汲取营养的时间……
伍连德这些日子,是真正意义上见识了一个组织的力量,在防鼠委可以说现在是冰城势力最大的一个组织,有着汉耀的推动,冰城的所有布装都开始生产了口罩,将以每个5分钱的价格向着整个关东开始提供。
除了伍连德,关东还有个清廷的医官,是个法国人。在北洋之中地位比伍连德还高,在1908年解决了唐山小规模鼠疫,这次,因为洋人并不安分,仅仅是个顾问。但是在汉耀的推动下,这个法国人并没有掀起风浪,冰城的鼠疫防范工作成效很好。
朱传文更是给锡良单独上了份折子,建议推广冰城的防范模式,而鼠疫的治疗也在不断的实验之下逐渐趋于完善。
整个关东的鼠疫,正在这种模式之下,向着被整体消灭的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