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
“叭叭叭!”藤田刚迅速掏出手枪朝着黑影处射了几枪,虽然没打中,但是却是惊起了正在参与训练的日本民转军的虹口区日本队。
“追!”藤田刚倒想看看,是什么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黑影速度不快,但是却总是保持在藤田视线范围内,左转右转,几个分叉之后,藤田刚肚子一人出现在了沪上的一处弄堂之中。
“踏!”
“踏!”
“踏!”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弄堂口响起,一身同样黑衣的身影总算是现身了。
“陈真!”藤田刚总算是看清了这个人身影,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儿惊讶。
“是我,藤田刚,血债血偿,我想该是时候用你的鲜血替我师傅赎罪了。”
“哈哈,陈先生,本来我想光明正大的击败你,但是现在看来,你只能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虹口道场了。”藤田刚迅速射击,这段距离,他确定自己能顺利的打到面前的黑影,至于往后陈真身上的弹孔,再说吧,伪装成踢馆失败就好。
不过,扳机是扣动了,但是却是撞针不断空响的擦擦声。
陈真也是看到了藤田刚的窘境,“南部B型手枪,南部麒次郎设计,脱胎自1902年的南部A型。
当然也是你们抄袭的鲁格手枪设计的,你手上这枪是今年初才交付日本军队使用的吧,较小的7×20mm南部弹药还是比较适合海军等这样的特殊兵种的。不过,相比与南部A型的大。
你这手枪还有个婴儿南部的绰号,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大块头,怎么会喜欢这个小手枪。当然,这些都无所谓了,藤田刚,或许你忘记了你已经没了弹药,我并不相信你还有一个弹夹。”
陈真言之凿凿的说道,刚才追击的路上,不断的放慢速度,引诱藤田刚设计,的确已经用了两个备用弹匣,现在嘛……
“看来你对枪支很精通啊!”藤田刚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他还不知道,陈真也仅仅是对枪械有着一点自己的研究而已,精通?并没有!
“藤田刚,废话到此结束!”陈真其实也是不想再追查霍元甲中毒的事情了,他在屋顶上听闻,阿祥是受藤田刚指使,这件事情就到此划上了句号,大丈夫当断则断,事情已经发生了,用你的命做好弥补吧。
陈真原本擅长防守反击,但是现在,他报仇心切,一个飞身向前的飞踢,用拳头打死面前的敌人才能解他心头之恨,这饱含愤怒的一击让藤田刚一下子退后了几步。
手中的手枪也被藤田刚珍重的装在枪套里面,随后,丢在了一边,这枪是离开日本的时候,一位非同寻常的人送的。
“不错,陈真,不枉我为你费劲心思。”藤田刚左右活动了脑袋,胸口被踢了一下,但是就像是挠了下痒痒一样,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为什么在几次分头之后,他敢只身追逐,那就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资本。
杀人机器,全身上下强壮的肌肉让他具有完美无缺的防御力,防守反击,陈真擅长,藤田刚更加擅长。
陈真右脚脚踝活动了一下,仿佛刚刚踢到了铁板。
月光皎洁,在这沪上弄堂的小巷子中,两个身影不断的碰撞,拳拳到肉。
高大的身影虽然被击打到了很多次,但是往往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而较小的身影虽然攻击到多次,但是往往被高大身影一记,就得缓一下,拉开距离。两人势均力敌……
尤其刚刚,藤田刚用下颚捉住陈真的拳头,一拳直接打飞了陈真。以伤换伤的打法让陈真很是被动,但也很快调整过来。
身材矮小不一定是劣势,而魁梧高大也不一定是优势。
刚才的试探让陈真明白了力量的差距,这次选择用踢技进攻,多种无数的学习让陈真更加灵活,一脚踢出,直中藤田小腹。
也算是让藤田刚吃痛。
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都是摸清了对方的套路,战斗正式进入了白热化。
“啪啪啪!”陈真的踢技如狂风暴雨,不断的朝着藤田的脖子、腰、头招呼。
战果颇丰,但就在此时,藤田敏锐的捉住陈真的脚,一记右勾拳直直朝着飞身的陈真身体击去,飞出半米的距离,随后紧跟而上,一脚,又一脚接连不断,直至陈真到底不起。
“哈哈哈,陈真,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你们清国人,东亚病夫!”藤田得意的笑了起来,仿佛胜券在握,又仿佛在笑自己之前的小心。
但是没得意一会儿,陈真站了起来。
手擦了一下额头刚刚划伤的流出的血水,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想到了应对这种力量型敌人的办法。
这次,陈真放缓了进攻,并开始了自己的挑衅,右手手指弯曲,不断朝着自己方向勾着。
“来啊,来啊!”陈真用日语喊着。
藤田有着刚刚得意打底,开始了自己的攻击,一记鞭腿朝着陈真的脚部袭来,势大力沉。但是陈真早就注意着藤田的步伐,轻松躲开,随后拳、脚,轮番上阵。
陈真直拳,虽然被藤田格挡了,但是化拳为掌,最长的中指直直戳入藤田的右眼之中,顿时鲜血直流。
乘胜追击,趁着藤田一只眼,陈真不断朝着藤田的右眼展开攻击,直至将藤田打倒在地。
正当陈真打算结果了敌人的时候,一抹寒光闪了过来,原来藤田的身上还有一把日本短刀。
寒光闪动,让陈真躲避不急,一不小心,右臂被划伤。
生死之战了……
藤田借着兵器之利,不断逼近,眼看这一刀比刚刚更加凶猛、刁钻,陈真一个飞身,一段皮带就从腰间抽出。重重的抽在藤田脸上,就像是爸爸打儿子。
皮带带着一段铁头,犹如一个小型的流星锤,刚柔并济的打在了藤田身上。随后一卷,直接夺走了藤田的日本刀。
而后陈真更是借着弄堂小巷子的墙壁,借着他一只眼睛看不清,飞身到了藤田背后,皮带交叉扎紧了藤田的脖子,整个人身子旋转,皮带收紧,左右手放在右肩处,身子微微弓了下去,猛的一用力。
“咔哒!”喉骨碎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清晰可闻。
“找到藤田大人了!”就在此时,一个日本士兵大喊,而大仇得报的陈真开始朝着英租界的方向跑去。
“藤田大人死了!”一个日本兵探查了一下尸体之后朝着队伍喊道,随后,日本人陷入了狂躁模式,枪声大作。
目光可见,一盏盏沪上楼里原本亮着的灯,开始迅速熄灭。
英租界
华人总巡捕解元魁接了个电话之后,走出办公室,朝着大堂中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巡捕喊道:“兄弟们,日本人疯了,正在租界胡乱开枪,该是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陈真在乱枪之中其实也未能幸免,两只胳膊都中了枪,踉踉跄跄的朝着码头方向跑去,既然要死,那就死干净一些,不能再给精武门带来麻烦。
但是转过一个街头,一群整装待发的警察却是吓了他一条,但是随后,就看见有着一面之缘的华人总巡捕解元魁在朝他招手。
陈真怀疑的走了过去,一个个巡警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他一样,陈真就在这样的狐疑之中走过。
又走过一个路口,两个男人出现在陈真视野里,两个男人身后是两辆黄包车。
其中一人陈真认识,正是鲁廷筠。
看着陈真满身是血,一辆黄包车上跑下来一个清廷女子装扮的人,急忙搀扶起了陈真,是山田光子。
“陈先生,你可真是!藤田刚也是说杀就杀啊!”鲁廷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大丈夫……”陈真本想说有所为,有所不为,但是却是被鲁廷筠身边魁梧、穿着皮草满身贵气的人打断,“陈真,沪上不是久留之地,两辆车会送你们前往苏州,在那里养好伤,就去关东吧!”
“敢问您是?”
“王可仁!朱传武的一位叔叔,精武门的人我会帮你照看着。”
陈真听到这里,总算是知道自己终究是欠下了汉耀一个人情。还想再说什么,王可仁却似乎看出了点什么,“陈真,光子是个好姑娘,现在也只有冰城能容下你们这种跨国的恋情。而且,你以为你师父的仇报了吗?日本人好战派一日不灭,你师父的仇就不算报。”
因为山田光子在场,王可仁的打击面并不广,甚至仅仅限定成了日本****的鹰派、好战派。
陈真考虑一下,“王叔叔,感谢你,我会去关东的,但是精武门?”
“陈先生,我们掌柜的说了,精武门的人他会照看,那就是会照看,放心吧,我们掌柜的一言九鼎!”鲁廷筠却是说道,没想到陈真这小子有时候杀伐果断,但是有时候却磨磨唧唧。
陈真没再说话,似乎是为了深深记住王可仁的脸,硬是拖着收了枪伤的胳膊,朝着面前似乎是大人物的王可仁,郑重抱拳:“今日之恩,陈真永生难忘。”
而随着两辆黄包车的离开,英租界巡警和沪上义勇军日本队正式开始了对峙。
“这是英国租界,你们在虹口地区闹得不可开交,胡乱开枪,英国领事很生气,将正式训斥你们的日本领事,现在全部英租界将实施军事管制,印度兵马上就会抵达,我劝你们还是离开!”解元魁中气十足的说道,刚刚他接到的就是英国领事直接拨来的电话。
“解巡捕,我劝你们还是离开,大日本帝国死了一个中佐,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抓住凶手!”一个日本军官模样的人喊道。
“小栗刚一,我劝你也想清楚,英国领事是训斥你们的领事。想进去,可以!但是英租界现在全区宵禁,不许携带枪支弹药!”解元魁借着英国人的虎皮蛮横无理,但是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清国人自己能说听沪上巡抚的命令呢?
被称作小栗刚一的日本军官面色铁青,训斥!又是训斥!但是日本肯定还能顶住,而杀害藤田刚的凶手必须捉住。
在一番吩咐之后,沪上义勇军日本队将枪交了,排列整齐的向着英租界里面走去,他们要将陈真搜出来。
但是一个个从英租界华人巡捕们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小栗刚一却是注意到,解元魁的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
“掌柜的,这次我们在沪上收拢的一些势力可算是全部搭进去了!还有您是怎么说动青帮的呢?”鲁廷筠坐在汽车副驾驶上,朝着后面闭目养神的王可仁问道。
“廷筠,看来平时我对你还是太放纵!猎人部门第三条纪律是什么?”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知道!”鲁廷筠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的说道。
那就行了……
当沪上义勇军日本队缴械进入英租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股江湖势力的围剿,死一个日本人是大事儿,但是死一群,这事儿就真不好说了,这股以冷兵器剿灭这一股日本军队的势力盘根错节。沪上的各大帮派都会参与,而日本兵,原本就是松散的民间团体,虽然训练了几个月,但是离着形成战斗力还很远,更何况没了武器弹药。
斧头、砍刀……在日本人转过一个街口之后,原本王可仁在的位置,一个个江湖人氏出现在了此处,如虎入羊群……
现在是1910年,并不是193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