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鹞子山,郁郁葱葱,相比于青龙山那个名叫老鸦口的天险,要上鹞子山,也得途经一座石头山,深谋远虑的朱开山早就算到了日后的不太平,这鹞子山当初选择大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要入鹞子山,必过一线天。
一座露出褐色岩石的山,从上到下裂开的山峰,中间留出一道空隙,一条小道就在裂缝中穿行。走在途中,能看到多少年前这因为大陆挤压,翻上来条理分明的“千层饼”一样的岩石,两边都是巨大的石壁,高耸入云,从脚到顶。
三江口最近的天气不错,但打马路过一线天,这空气总感觉是凉嗖嗖的,这是穿过峡谷的风,若有人向上一望,一线青天叫人目眩心惊。
王可仁作为鹞子山常年驻守的大队长,这一线天也是他每日巡视之地。
“大队长!”
待王可仁一出现,岩石后面一个个身上披着褐色披风的保险队员就纷纷探出脑袋来,问候着自己的大队长。
“没什么事儿吧?”王可仁问道。
“没事儿,这三江口还能有谁打上鹞子山不成?”负责警戒的班长纪大笑着向王可仁回话。
这话说的在理儿,鹞子山虽是朱家的武装,但是一不祸害百姓,二不抢劫商队,可笑的是往来的商队还总会给这些各处关卡的保险队员塞钱,当做过路费,但朱开山早就严令禁止收取,毕竟这些商队往来多是给朱家粮铺供粮食,烟叶儿,不能涸泽而渔不是。
但是也有走山货生意和朱家粮铺没生意往来的,来往就带着些酒水、吃食,朱开山也懒得管,算是过路费了吧,也算是对朱家保险队保一方平安的奖赏。
“别放松,总有那么些不开眼的。”王可仁给他们紧了紧弦儿,让纪大他们保持戒备。
“是!大队长!”纪大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大声的答应道。
“行了,今天最后一班了,听说你明天去相亲?”王可仁笑呵呵的问道。
“哈哈,大队长到时候喜酒你可得来!”纪大说起这事儿便是喜上眉梢。
“来,不只我来,我还把总队长给你带上,给你长脸了吧。”王可仁说道,这次招满兵后,这纪大也该动一动了,带个小队完全没有问题,这人在山里就是条猎狗,这不是骂纪大,而是王可仁真的很钦佩这老小子在山里的本事,一点儿蛛丝马迹他都能看出来。
“那感情好!”纪大笑着,让朱开山来吃他这班长的喜酒,可是朱家村的头一份,也能和那些义和团的老兄弟吹吹牛逼。
“行了,我回了!记得检查报信弹的受潮。”王可仁又嘱咐道,黑火药的使用中国人算是老祖宗,过年的烟花爆竹都是一硝二磺三木炭的匠人配比出来的,这找个做烟花的匠人,在关东还是容易的。
“是,总队长。”纪大大声的喊道。
王可仁满意的骑上自己的马回到鹞子山大营,朱开山是3天前回来的,丁连山拿上朱开山那个钢笔写的《射雕》原本骑着马又是返回了奉天,徐世昌可是特意嘱咐了,拿到东西立马回来,辽东之虎也不敢怠慢。
忠义堂中
朱开山见王可仁进来了,朝着王可仁、贺老四说道:“看来我们得动一动了!”这自然是清除龙江府、滨江府两府匪患的问题,“明天,把朱少芳和单树信俩人叫回来吧,两个大队抽调一个大队前往滨江府。老四,你今天别回了,就住山上,看来各个大队还得扩充下人,两府的大队还是得扩充些人马,这财源的事儿也得找好,徐世昌让我自筹军费,那老子就占那些土匪占着的金厂、隘口。往后,咱也收些过路费。”
晚上,朱开山和贺老四正对着面前这副地图研究着日后的财源,就听见夜空之中绚烂的一朵烟花升起。
糟了,一线天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