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睠 因为如果有人能看到他身上的血气,吓死都不奇怪,所以如果这个法则可以通用,他自己可就惨了。
也不仅仅是他,保家卫国的精锐老兵身上,从来不缺乏血气和怨气,那些人该杀吗?当然是不应该的!
他同样明白,现在这地上的尸体,其中不乏一些无辜的人,或是被逼所迫,或是不由自己,却都被他杀了。
他放过一马的那二十余人,其中肯定有穷凶极恶之徒,因为穷凶极恶,有一些时候,并不一定要杀人。
所以,是他太粗暴了,李无眠笑了笑,现在死掉的,恶匪绝对是大多数,逃出生天的,能回头的绝对是大多数!
也是很简单的道理,少数和多数的区别,他想到这里,又敲了敲脑门,但是即便是少数的无辜,那也是无辜,如果无辜仅仅是因为少数而死,那么所谓的公道又从何谈起,公道是否也需要顾及到少数和多数的区别呢?
旁人或许会为了这个问题愁眉苦脸,但李无眠却不会将自己绕进去,很简单:“谁叫你們要当土匪。”
往日他都是整个整个山头的杀,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上山当土匪就是原罪,更无需伤春悲秋!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敏锐的耳力捕捉到若有若无的哭声,他循着走过去,在一间屋里,看到一些襁褓。
李无眠皱紧了眉头,这时又有大量的脚步声从山下入耳,传来一声声惊呼,有个军人出现在门边。
军人客客气气道:“长眠真人,我家长官知道您来了边界,特地派我等来请。”
李无眠的眼神从襁褓身上移开,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连接在一起,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啊?”
“张首晟。”
……
张首晟现在地位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湘地的长官在李无眠离开后,撤销了石门镇,张首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但他也不知道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怎么着,在一次赶路途中,遇见流寇围堵马车,他挺身而出救下了这伙马车,马车上是几个妇人,都朝着张首晟道谢,后来才知道,这是黔地长官的家眷马车。
张首晟见到了黔地长官,又正好长官下面有个近人,一眼认出了他曾经是搞过革命的老人。
黔地长官对他十分看重,没两年功夫,加上神人相助,很快就成了黔地长官的副官,深受信任,已经是整个黔地屈指可数的大人物。
蜀地这些日子风起云涌,张首晟也十分上心,得知李无眠来到交界处,登时就派人来请他,想要聚一聚。
赶了一段路,两人会面了,张首晟较于三年前老了一些,李无眠的变化也很大,一番寒暄。
“岁月催人老,小英雄,不,长眠真人,却是越发的意气风发。”张首晟啧啧有声。
“废话少说,好酒好肉别想藏着掖着。”李无眠大笑道。更不多话,两人进了府内,能看到不少文官来去匆匆。
一个文官应该是劳累过度,眼睛没有什么焦距,对着两人就撞了过来,两人让开,文官这才看到有人,反倒是自己乱了阵脚,摔了个狗啃泥,文件掉了一地,爬了起来,发现张首晟,长吁短叹。
张首晟挥挥手道:“行了,这些天大家伙都比较忙,我也不怪你,收拾起来,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文官长叹一声,连话都不想说一句,去收拾地上的文件,面上那个愁啊,脸色都发白,像是身体被掏空。
“很忙?”李无眠奇道。
这一拉开话茬,张首晟就和他诉苦:“可不是,忙到飞起,真人,这都怪你啊,不是你的话,没有今天光景。”
“关我什么事?”李无眠那是莫名其妙,他还是第一次踏足黔地,张首晟府里忙得很,干他屁事哦。
张首晟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有点烦闷,叹息道:“真人你还记得半年前么。”
李无眠略思,半年前是他初到蜀地的时间,也杀了不少流寇,但限于实力,远远没有这段时间这么疯狂就是了。
“问题就出在那时候了,你不是让蜀地一伙难民来投奔我么?”张首晟絮絮叨叨的说着,李无眠云里雾里。
“有吗?”他一开口,张首晟都忍不住想动手:“那伙难民报的可是李无敌的名号,还能有假?”
“可能有。”李无眠咂咂嘴,他倒不是记忆力不好,只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将不太重要的记忆冲散一些。
张首晟无可奈何,这前因后果说起来可长了:“那群难民里面,有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
“啊,我记起来了!”李无眠脑海中灵光一闪,还一脸责怪的望着张首晟,话说你早说粉色头发女孩子不就得?
“我……”
张首晟心里有一种莫名要扁他的冲动,话说究竟是粉色头发是重点,还是女孩子是重点呢?
“那个小妹妹怎么了?搞破坏了?”李无眠咳嗽一声,他抱过人家,不可能一下就忘了嘛,虽然事情有点杂。
张首晟微微一叹,目露追忆:“没有搞破坏,我有今天的地位,还离不开她的帮助呢。”
“哦?”李无眠微讶。张首晟扫了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该感谢你真人还是别的,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大能手,你也知道,我是副官,平时要处理不少军机政务,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掰开来用,偶然有一次吧,夏彤看到我头大,扫了桌上的政务一眼,瞬间有了判断,随口一说,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十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后来处理到那一件政务,发现她说的处理方案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比我能想到的还要好,要不是看到她的,都不知道事情还能这么办。”
“原来叫夏彤,怎么住你府上了,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哪里哪里,是我老婆看她可怜,收留在府上,话说真人你关注的地方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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