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唐门高手。”片刻,丹罗君嘴角一勾,只见他袖袍一抖,两道模糊不清的血光射向梁山一处。
众人中眼力大都不行,不能看到仔细,鬼面却瞧得分明,那是两根血色的细针,血针很细,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上面还有流动的血液,看上去十分瘆人。一声利刃破空声,梁上一把利刺将血针格住。
然而血针被格住,却没有倒飞或者落下,而是四溅开来,点点血斑停滞在在空气中,一条人影由虚化实。
龙头杖客看清藏身之人,面色不由一肃:“唐门高英才,果然是条大虫。”
高英才乃是唐门中年一代的代表性人物,较于三人不遑多让,此刻显出身形,身上沾了血点,眉目却是微皱。
全性等人目光纷纷逼来,高英才也无心恋战,扫了三人一眼,将屋顶捅破, 很快气息就消失了。
没有人阻拦,蜀地四凶各有考虑, 要留下高英才, 付出的代价不会小, 他们还得对付虎屠,不宜恋战。
丹罗君淡淡一笑:“有他好受的。”
言外之意, 他那两根血针,已经给高英才造成不小的麻烦,但鬼面却并不认同, 毕竟高英才已经跑了。
跑之前也面无余色,看上去就是被弄脏了衣裳,丹罗君露出这一手,却不能叫他认同。
两人复又互相揶揄起来, 龙杖客高座中堂,乐得清闲,诸人也默契的不吱声, 方鹏急道:“三位, 还是先想想对付那血煞虎屠,无故内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方鹏也是操碎了心, 低声恳求道。
他也是中年一代的好手, 以往是雁山妖匪之首时, 蜀地四凶看到他也要亲切的唤一句老弟,但现在妖匪团灭,孤身一人, 也就是一个中年一代的好手了,蜀地四凶任意一位都可以压制住他。
地位天翻地覆,方鹏那是日思夜想不能忘怀, 恨不得将李无眠剥皮拆肉,于是更不希望三凶内斗。
“方鹏所言有理, 铁精归属从长计议,那血煞虎屠连日来凶威甚众,蜀地不允许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龙头杖客一锤定音,鬼面冷笑一声, 丹罗君则依旧是笑容满面,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山脚下, 李无眠通过唐门的情报, 获悉这小山上藏着一波匪徒,自然是当仁不让,火速赶来。
杀戮让他的面目更为冷硬,双目凶戾滔天,这些天他的名声,在蜀地土匪强盗口中,已经是可止夜啼的程度。
莞尔一笑,也不知道土匪窝里有没有小孩,目光笃定,大步上山,既然走了白帝杀道,那更无需辗转徘徊!
他是从北面上山,高英才是从南面下山,寻思着果然有诈,全性三凶纠集人马汇聚,绝不是开野餐那么简单。
李无眠的行踪飘忽不定,他也不知道具体位置,高英才思索着让唐门弟子联系他,告知其中的厉害之处。
这时候,身上的血点突然发作,高英才面色微变,那血针破碎粘在他身上的血点,此刻如同跗骨之蛆。
连忙跳上一颗大树,盘膝而坐,运用炁息疗伤,这才发现那血点的厉害,异种能量从伤口处生发,极为阴毒。
……
李无眠来到小山上,看到匆忙修建的营寨,也发现气氛不同寻常, 安静的像是一片鬼蜮,山风都似凝固了。
晃晃脑袋, 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略带三分戏谑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聚义厅, 散漫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当他的脚步踏上台阶,紧闭的聚义厅大门忽然大开,一股淡淡的气息拂过面颊,李无眠眉头一挑。
这是阴气,不是生者的气息,虎目环伺,厅中空无一人,用心去感觉,仍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微微古怪,踏足其中,身后的大门立刻闭合,李无眠不慌不忙,端详着厅中的一桌一椅,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
阴气陡然浓烈几分,让人浑身不舒服,李无眠正古怪怎么没有人时,一些魑魅魍魉的笑声入耳。
笑声很低,像是在耳边呓语,一阵阵阴风撩过后颈,鸡皮疙瘩都不禁立了起来,浓烈的阴气驱逐着一切生者。
讥笑的声音在厅中回荡:“这就是血煞虎屠吗?不是一样两个眼睛一张嘴,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无眠微微而笑,双目变化,一切迷障都不能遮蔽双眼,左侧一个青年全性,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他目光望去,那青年全性微微骇然,旋即心中安定,这可是鬼面的阴风蔽体大法,能够让一群人短暂隐形,比之唐门的幻身障不遑多让,就是为了杀李无眠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发声,便是乱他心境。
李无眠脚步动了,直直朝着青年全性走来,三步之后,青年全性寒毛耸立,仍是觉得不可能轻易发现他。
“他看破了,动手!”一声低喝震动厅堂,青年全性浑身剧震,这声音他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出自鬼面之口。
李无眠龇牙一笑,身躯如电,瞬息便至,青年全性催动法门,然近身相交,生死不过一个刹那。
双目圆睁,胸口一痛,李无眠手持勃动红心,随手丢在地上,化成一滩红泥,不屑一笑:“不值一名。”
一双黑黄交杂的眼睛望向他处,更不多看尸体一眼,青年全性恍然明白,自己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
阴风蔽体大法无效,鬼面也不再费工夫,一瞬之后,这厅堂中就多了数十人,俱皆虎视眈眈,如临大敌。
龙头杖客三人首当其冲,之后的是中年一代的全性高手,再后则是全性青年一代的精锐。
龙头杖客手下拐杖隔空一点,一道龙形真炁朝李无眠袭来,他哂然:“这算什么?”
反手一挥,一条金龙从手掌中奔出,将龙头杖客的龙形真炁绞成碎片,犹自不止,朝着众人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