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蟏 有些人不把别人当人,这种人是恶人;有些人不把自己当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在这妖风盛行的人间,正需要一颗颗慈悲的心肠,能理解苍生的苦难,而为最基本的生存悲悯,是一切的根源。
这时,李无眠展露笑颜,抱起酒坛,痛快喝了起来,咕咚声传入耳中,田晋中眨眨眼,也捡起半只鸡翅膀。
严公老的眉目悄然皱起,李无眠痛饮一坛美酒,酒底砸在桌上,打了一个酒嗝。
“晋中,怎么光看着我不吃,鸡翅膀难道不香吗?莫非你也想和前辈一样,天天喝稀汤吃野菜。”
“当然不想,有鸡翅膀不吃,我是傻子吗?”田晋中嘿嘿一笑,卸下心中的负担,大口吃了起来。
虎目一转,盯着眉目紧皱的严公老,李无眠道:“前辈,当老大可真难啊。”
又道:“尤其是当一个一心为了百姓的老大。”
“唉。”严公老喟然一叹。
李无眠哈哈笑道:“前辈不必唉声叹气,我是知道,我做不了老二,但也当不了一个一心为着百姓的势力老大,不说什么公私分明、明断是非,光是前辈这一身严于律己,那就已经是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严公老面色严肃,相貌凶恶。
李无眠俯身过去:“所以说,前辈刚刚说的一通长篇大论,一点用没有的。”
严公老摇摇头:“只是希望两位小道长能够节俭一些,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掰着手指,认真道:“前辈出发点是好的,不过知不知道差点铸成大错,我要是听你的长篇大论,以后喝酒吃肉还得受到良心的拷问,这碗酒是几户人家的伙食?那口肉是几户人家的口粮,我这人又喜欢喝酒吃肉,这辈子都离不开,前辈知不知道,差点给晚辈余生造成多大的困惑,或许一个想不通,就遁入佛门了。”
“未尝不可,你若入佛门,可拜在苦厄师父门下,和非想这个俗家弟子不同,好多人都求不来的缘法。”
看着严公老含笑的面容,李无眠怒道:“呸,老子才不当秃驴。”
拍开另一坛:“打死我都不当。”
他也不顾忌苦厄大师就在后堂,以神僧的神通,岂能瞒过耳目,而后堂沉默一片。
田晋中兴致高昂:“大师兄说得好,秃驴都是害人的!”
严公老太阳穴突突的跳,生怕苦厄大师冲出来将两人收拾了,当着和尚骂秃驴,还贬低佛门,这能忍?
李无眠哈哈大笑:“前辈说我吸食民脂民膏,我便告与前辈,取之于民,当用之于民!”
旋即痛饮,又撕下半只烧鸡,连皮带骨大口咀嚼,吃得是满口油膏,快意至极。
严公老闻言心中一震,观其雄姿无两,率性无拘,慈悲固然重要,却也不能受慈悲所困,方可能人所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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