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眠放目望去,唐门门人跟在妇人的身后,看着身前的场中,两位门人相斗,老老实实一声不吭。
李无眠笑道:“你们唐门倒是有意思,净出些怪人。”
他目力敏锐,能够看出来,那场中激斗的两人,并非寻常的比试,真有几分搏命之姿。
“你这话可别让听见了,不然的话,可不管你是不是客人,知不知道唐门叔伯们怎么称呼明夷师叔?疯婆子!”
许新一个激灵,李无眠已经让高师叔惦记上,再加个明夷师叔,天师府的名头也不好使啰!
所思及此,又打哆嗦,话说他们将人带上来,后续轮到高师叔教导,多半受到特殊而全面的爱之教育。
李无眠奇道:“这倒是有意思,怎么个疯法?”
“明夷师叔有瘾,重瘾!”
许新不寒而栗,明夷师叔带队的三月里,必然有门人受不了,或是自愿,或是逐出山门。
据说以往,还要厉害三分,要是犯了瘾,死人都不奇怪,是家仁大老爷约法三章,才让明夷师叔收敛许多。
无眠莞尔,大步而去,许新头皮发麻,倒也佩服,不论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魄上面,是拍马不及李无眠。
两人小步跟随,见一旁董昌目光笃定,许新道:“话说董哥,我记得你接受过明夷师叔的特训。”
董昌面皮抽搐,人前激斗的两位门人,仿佛从前的自己,摇头道:“往事不堪回首。”
有生人接近,妇人眼皮不曾抬,身后的门人遑提。
纵然有大老爷约法三章,丧命之危化为黄花,然疯师叔之名,仍是深入唐门众人之心。
李无眠倒也淡定,只观青砖之上,两人激斗,那两人,一个少年,十三四岁;一个青年,十六七岁。
两人俱皆执手刺,青年显然技高不止一筹,招式凌厉,手刺一出,必在少年身上留下个深浅不一的血洞。
少年却是稀奇,竟然尚未得炁,并非异人,技法也稀疏平常,显然是入门不久。
早就是遍体鳞伤,血染素衣,勉力支撑,偏偏不愿倒下。
唐明夷道:“没吃饭吗?不择手段杀了他。”
青年吃了一惊,门人相斗,岂能下杀手,他若是想杀这入门不过数天的少年,早就给宰了。
正是这短暂的一愣,反倒是被那少年寻得机会,合身扑上,手刺盯着心脏此来。
青年又惊又怒,少年端是不知好歹,唐明夷笑道:“出了事我负责!”
青年心中一狠,挪移半尺,肩头爆开一朵血花,手刺又快又狠,直朝着少年的咽喉刺去。
众人无不是咽口唾沫,疯师叔瘾犯了,这可如何收场。
少年面色冷静无比,心思电转,如何避开这必杀之刺,然两者差距之大,青年杀心一起,他的生机渺茫如萤火。
唐明夷似笑非笑,似乎并不准备出手。
一条金线后发先至,缠住青年的手刺,众人松口气的同时,目光望去。
“一派兄弟,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唐明夷这才正眼瞧他,看到提着的野鸡,皱眉:“你是哪里来的小子,也敢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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