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避战(1 / 2)

“打死德国佬!”

“夺回我们的阿尔萨斯和洛林!”

“不能让《最后一课》的悲剧重演!”

“......”

看着报纸上一篇篇言辞激烈的文章和无论男女老少那高涨的作战热情,唐宁一时之间真的有点难以想象这里居然是被日常“乳法”的法国。

但换一个角度,唐宁还是理解这种心情的。因为原本这具身体就是一个1886年出生在法国北部的第三共和国公民。

他出生的时候布朗热运动刚刚过去,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听到大人们说起普法战争祖国受到的屈辱。东南方向不远就是阿尔萨斯洛林,那是在17年前那场失败的战争后法国割让给德国的领土。在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的浸染下,他,以及大部分他的同龄人,都把对德复仇,夺回失地当做这一代法国人的使命。

他生在了一个经济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见证了科技和工业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剧变。电灯、汽车、电报机这些新奇的东西不断走入他的生活。他的国家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正在海外扩张——印度支那、赤道非洲、撒哈拉,这些远在他想象之外的地方,出现在了新闻里,它们刚刚被括入了法兰西殖民帝国的羽翼之下。然而,阿尔萨斯和洛林仍然萦绕在每一个法国人心头,《最后一课》成为了他最爱读的故事。

当他到了一个稍稍能够了解国际政治的年龄时,他发现他的国家的一切外交政策,都围绕着“对德复仇”这四个大字来展开的——成千上万的贷款终于把沙俄从三皇同盟拉到了法俄协约,在法绍达耻辱的让步也终于换来了大英帝国的善意。到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法国已经有了欧陆侧翼的两大强援,而宿敌德意志帝国则陷入了空前的孤立——列强里只有老迈的奥匈帝国是它的盟友。

于是乎来到了眼下令人疯狂的1914年。短短几个月间,似乎全法国,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保守派、温和派还是激进派,共和主义者还是君主主义者,都展现出了第三共和国历史上前所未见的团结与乐观。

总统普恩加莱勾勒了一个完美的前景:我们将火速出击解放阿尔萨斯洛林的同胞,直抵莱茵河,有英国人在侧翼的支援以及俄国人从东方的牵制,三个月后就能带着荣誉在欢呼声中回到家乡。

但可惜现实并没有这么发展,凡尔登和马恩河几乎让法国人流干了血,光是军人就死了一百多万,伤残将近三百万,同时其他原因导致劳动人口减少了一百多万,要知道法国一共才几千万人,这一下子就折损了十分之一还要多,而且这些可都是青壮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