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风听着,便要起身告退,武知蹊忙起来拦着,“沈先生不是外人,不用刻意避退。”
丁夏原以为自己也是不用走的,哪里想转头武知蹊就朝自己说:“这件事情需得瞒着翟二爷,丁侍卫便听不得了。”
谢昀笑,大约猜到了一点点她想说的和谁相关,也笑她聪明伶俐,还知晓要避着翟二斤那头……那人。
“晓得了晓得了。”丁夏拍拍腿站起来,一直退到院子的拱门下头蹲着。
知蹊的神色便一下就凝重了,看着谢昀,开口道:“这些日子忙乱了心神,忘记同你说了。我此番回临城的当日,你无意将我带入宫中,我见到宛沉虞的那次,在她身边看见了三只胎魂。”
沈扶风听不懂,只问:“何为胎魂?”
“胎魂是尚在腹中还出世便丧命的胎儿魂魄。”武知蹊说着有些烦闷,“只会附在杀害他们的人身边。且这种魂魄能借人生机修长,十日前见到的是胎魂,如今不晓得是否成了婴灵,若是这样便不太好,不是被宿主利用害人,便是危害宿主本身。”
这话很清楚明白,谢昀和沈扶风一下就听懂了。
她能害谁的孩子?
自从宛沉虞入了谢弘的后宫,陆续仍有妃子妊娠,只没一个顺利产下龙胎的,不是跌下矮桥,就是被妖邪冲撞,更有那贵妃七月身孕,终只早产诞下死胎,郁郁而终。
每个落胎都是查不出来的意外,谁都不会将目光放在初初入宫,处处与人为善,年仅二十的宛沉虞身上。
她凭借着美貌也好,才情也罢,半年不到,便从嫔位站到了如今的贵妃之位,掌六宫事物,位同副后。
百姓们都议论这是圣上要倚靠虞贵妃的外祖蔡太尉,也有人说是戚皇后寒了圣上的心,还有的人道这虞贵妃狐媚圣上……反正无论怎么说道,不可否认,宛沉虞是这片大陆诸多后宫中,晋升最快的女人。
谢昀去看那屋檐下挂着的平安福,问知蹊:“要怎么办?”
“她是通了阴感的,自己应当也有所察觉。”武知蹊合理的猜测道:“所以婴灵危害她的几率不大,她利用婴灵去做其他的事情,倒是比较现实的。”
沈扶风看向谢昀,拿走他面前快要滚落的一个杯盏,适当开口:“武姑娘有先见之明,这种事情确实不能让翟二爷知道,否则他今日便该拽着姑娘进宫去对质了。”
武知蹊却觉得这话倒像是沈扶风对谢昀的提醒,她撩了撩散在身前的长发,点头道:“将婴灵从宛沉虞身上剥离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难的在于她知情且不惧。”
头顶的辛夷树在无形的风中微微晃动,婆娑疏影落在桌面上,知蹊支颐着观察他二人的神情,耐心而又意味深长的再说道:“不知,她竟如此大胆。”
谢昀眼皮子一抬,难得对着武知蹊说话,也有了一丝冰冷,反问:“你难不成觉着是我授意宛沉虞这般做的?”
见这般,沈扶风适时开口打断:“宛小姐……虞贵妃同王爷是从小的交情,贵妃不擅听人意见,她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是先斩后奏,可见这件事情,确实令殿下伤脑,怎样劝服贵妃,还需寒衣节后再商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