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名普通的灵印仙师,苦苦寻求诡器,以期双十年华,必问仙筏的仙师,只是为了活过二十岁,而拼命努力的人。
眼下武知蹊什么都不敢想,不敢期许太多的未来。
马车轱辘驶出了正阳门,略有些颠簸,四处的深红色,如血一般的宫墙终于不见了。
谢昀靠在马车松软的垫背上,望着武知蹊俯在窗边,一手撑开竹帘,一手支着下巴,因为鼻梁高挺的缘故,她侧脸很精致,眉目添了些车外细碎的光,显得柔和又平静。
他思虑了这样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其实你可以骗我,大可说你两月来从未想过我,这样的话,我也许,会觉得你是个愚蠢的姑娘,因为你不懂,所以我便不会这么痛。”
武知蹊头也不回的,只说:“不愿骗自己,因此我只将结果都说出来,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太通透了不是吗……
谢昀忽而内心酸涩,他竟欢喜了这样一个人。
所以武知蹊的感受也并不比自己好,她也有顾虑和疑惑,也有不舍和疼痛,只是她选择是放弃,在从未开始的时候,就放弃了。
“如果……”
“王爷,刚出宫门,若可以,便让武姑娘在此地下马车吧?”丙冬让马夫勒了缰绳,隔着一层布帘向里头的人询声。
谢昀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就看着武知蹊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她先出声,“保重。”
“若保重不了,你往后再也见不到我,可会后悔?”
他的眼尾有些猩红,那是极度隐忍内心波澜的象征,眸子如火如灼,叫武知蹊内心再激起汹涌的潮思。
她还是下了车,临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给谢昀。
说的是:“我信你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谢昀目送着她走远,才将视线落在另外一个宫门处,那里排着好几列醒目的禁军,身着银白的铠甲,手持长矛蓄势待发。
他放下帘子,慵慵懒懒的坐回了马车,阖眼吩咐道:“从赢王府那条路走,避开人群。”
……
南通街,赦王府,寂寥的一如往常。
魏良择已经醒了两个时辰,如今可以在屋子里走动着,用那仅剩的右眼观察着四周的格局和门窗。
谢昀不惧黑暗,夜里通常不用灯,所以偌大的巴兰阁中只有几台烛火。黄昏刚过,门口有人看守,无人侍奉,连一盏烛火都未曾给魏良择点亮。
他的单眼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很是无力,时不时的被绊倒在地上,摔的胳膊腿都疼痛,才绕过了一个屏风,瞥见了几道微光从大门的纱上透进来,步履蹒跚,走过去。
这是哪里,他暂时不能确定,可能明白的是,自己一定落入了谢昀手中,那么这处,装修豪横,按着谢昀的性子,将自己掳走的话,这次应当用的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么这个地方,如果不错的话,该是赦王府邸了。
站在门前,依稀可见纱上的剪影一双,各站一边,立岗坚守。
他将门从里面拉开,很意外的没有上锁,惊动了外面的两个侍卫,拔剑交叉将他堵在门内,呵斥道:“回去!”
魏良择嗓子不知为何受损,说话没有从前那般朗润,倒是分外的沙哑,他还是强撑着,问他们:“你们是王府新人?”
“干你何事?”
“你二人可知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