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殿下严正至此,是不会用什么卑劣手段的!可是你竟然将表小姐送进宫中作为眼线!用她控制圣上的心!用她谋害贵妃腹中龙胎再嫁祸给皇后!以此阻碍圣上下昭告天下封谢翊为储君的诏书!”
表小姐这个称谓,谢昀也是许久不曾听到了,那是魏良择一贯于宛沉虞的称呼,因为年少时曾在太尉府为仆,魏良择便随着府中众人,一直唤她为表小姐。
想到宛沉虞,他便醉的更显了,舒展了一日的眉头略略起了皱,剑往前一寸再指谢昀肩膀,质问道:“殿下何以忍心叫表小姐替你牺牲?叫她以色魅主?”
谢昀不知如何辩解,他不辩解,从来就不擅长辩解。
魏良择他又说,字字诛心:“殿下需明白,庙堂之争,一旦染指,必将身裹污浊!背负无穷血债!所以谢昀你,如今却是从何可谈干净二字?”
风从东边吹过来,携带了满宅的柰子花馥郁的浓香,朝着庭院中央飘来,随之一齐的,还有那汹涌蓬勃不能掩饰的杀鸡,自四面八方,闪射崩发!
几乎是一刹那,谢昀偏开身子,躲去了魏良择手中的剑,抬手将他的手腕狠狠打下!夺剑入掌,毫不犹豫,行云流水般的在魏良择面前挥舞起来!
魏良择大骇!酒意被惊向九霄云外,躲那把自己精挑细选的剑,躲的相当吃力!眼见那锋利直朝面门而来!不由的闭紧了双眼!只顾愤怒的颤抖着的张口大喊:
“谢昀!谢昀!”
周围踏风而来的仆从个个都带着兵器,赶过来的速度非常之快,却也仍快不过谢昀,他只稍一分心,将剑朝着魏良择的眼前刺过去,被他堪堪躲开,只偏手追去,划伤了他的左眼,登时,血流如注,同身上的喜服相得益彰。
将他的膝弯一踹,逼迫魏良择跪下,谢昀一脚踩在圆凳上,一剑悬在他的头顶,面色冷漠阴鹜,两只深如渊极的眼睛将周遭的人轻轻一扫,冷声道:“胆敢试试?”
魏良择捂着眼睛不由得失声痛叫起来,他用可视的右眼,只看到了满掌的鲜血。
尖叫惹来了路过的奴婢丫鬟甚至几个宾客,那些带剑带刀的仆从却也不敢造次,纷纷站在旁侧,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魏少卿没有说过为了杀赦王,可以舍掉他的命这种话!
听闻魏良择被人重伤挟持,入了一会儿洞房的谢妤掀了盖头跑到后宅子来。
“颂和郡主到——”
然此一声,在位者无人不跪。
只谢昀站的泰然,将旁人轻轻一瞥,哼道:“看来你的宾客也无甚皇族子弟。”
谢妤提着裙摆,红着脸顶着极大的屈辱站到了人群中央,看见谢昀持剑和匍匐在他脚边那个狼狈的红衣男子的时候,一下就流眼泪了,哭的默不作声,却是跪下去,朝他恭敬周全的行了礼数,“颂和见过赦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