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嬷嬷已经糊涂到,要收拾包裹要带谢昀离开的地步,她能不能注意到桌上的菜肴暂且不论,就算注意到了,那么谢昀不吃冷食,这一点她应当非常清楚,那菜是冰冷的,嬷嬷自然也不会特地的为他试菜。
花雾容不知,沈扶风为何要连同府医撒这个谎。
只是很显然,他并不怕被揭穿。
一行四人走回巴兰阁,言谈都有些压抑。
“两个月前杏杭城的庚王谢鞅突发瘟疫,这件事情查实的确和赢王府有关,是魏良择亲自去做的,并不是寻常的瘟疫,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散布的很小心,直到确定谢鞅染上瘟疫,他才离开杏杭城。”
沈扶风便咳嗽着,捂着胸脯和口鼻,一边说着今日探子回禀的成果。
“行事可谓滴水不漏,如若不是我们有目标的查询他的行踪,确实很难摸到赢王上面去。”沈扶风说着这话,也没大波澜,这个结果是如他们所料的,只是一个敲定证明而已。
“那么人皮风筝百鬼围宅,也是他做的了。”
谢昀接连收到刺激,面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更是眼神阴森。
周遭原是炎热的,此时倒让人觉察到几丝冷意。
他走近巴兰阁,压不住怒火,一脚将安置在辛夷树下的桌案踹翻,谢昀细数魏良择罪状,道:“为了给谢翊争得稳固地位,他亲自操手害了远在杏杭城的谢鞅!也害死了那半城的无辜百姓!”
“同样为了皇权地位,三番四次欲除我而后快!连同崇欢殿,先是令妖邪祸我王府!再是支我离开临城想杀我于淮水镇!又是设计人皮风筝招来百鬼围宅!今夜更是对我下毒!”
“魏良择!若他仅仅是害我便罢了!可这样桩桩件件害了我身边多少人?!盛嬷嬷为此身子抱恙失智直至今夜枉死!沈扶风也因那夜病情加重!死了那头有灵性的狼!死了赦王府多少无辜的人!”
丙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唯低着脑袋,暗暗的咬着牙关愤怒交加。
院中桌案已经被踢翻,巴兰阁空旷,院中除了树木,也再没什么其他好叫翟循出气的东西了,拳拳脚脚都交在那棵辛夷树上,开口怒骂:“魏良择!好个魏良择!枉顾相识十多年!枉顾错交十多年!如今为了荣华权力卖旧主!害旧主!当真是狼心狗肺!便该千刀万剐!”
此时冷静一些的,却只有沈扶风一人了,他身影清瘦,着一袭灰色的衣袍站在月下,淡然开口:
“想必殿下早知道,魏良择被赢王安排进朝督司,任命为甲部少卿,任职令应当过几日便会下发公布。”
翟循闻言,一拳打在树干上,顿时头顶簌簌作响,凭空落下来几片叶子,极度不悦的沉声吼道:“监督百官,纳无名谏言公示天下,上承至尊皇帝,下及至黎民百姓!这般拥有大权的甲部少卿之位!怎么就给了魏良择这种小人!这样昭熙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