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蹊朝四周望着,“能绕开吗?”
“能的。”左芪说着往右侧的方向一指,“从那里应该可以。”
听罢,武知蹊便往那个方向走了,左芪还往禁地里望了一眼,跪在边上,想要伸手去捡那个石牌,话说这东西还是那时候在吴勇敢家里得的,看着是个值钱的老物件。
左芪屏息凝神,看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毒尸,心里惶恐的伸长了胳膊,却忽然看他往前冲了一点距离,吓得大叫起来,另一只手握了一路的长剑就劈过去,登时见那跪尸断了半截臂,流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泛着腥臭味的浓黄脓水……
武知蹊听到,转身就打了个灵印过去,将那毒尸打的倒地不起,她才将左芪拉起来,“这么虚?”
“不是不是。”心有余悸,左芪辩解,“我以为他不会害我的,不知道为什么。”
“都是没意识的尸体,你还指望他对你网开一面,未免太天真了些,快些起来,马上就到万药宗了。”
他们并肩走远,背对着那片毒药荆棘遍地的一方田地,背对着那些被岁月和世人遗忘掉的失去意识的跪尸,步步走远。
仇澈被疼痛包裹,肉体上的已然麻木,心里的却是疼的那般鲜活和煎熬,他挣扎到最后,只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头颅高高的昂起,朝着西边望去,在一群佝偻着回到黑暗之中的跪尸群里,显得如此不舍,如此格格不入。
也许躲在黑暗中的每个跪尸,曾经都有过这样留恋光明与情缘的一刻,可无奈身处毒地,荆棘羁绊入了骨,意识模糊不存,跟着大同一起,朝着黑暗的缝隙,一步步跪去,躲藏,然后等待下一个自己。
……
万药宫遗址是在山顶,却是每一寸砖瓦都遍布了苔藓,或者是些蔓蔓枝枝的不知名植被,铺天盖地的遮盖上房顶和窗子,显得如此斑驳老旧。
武知蹊上来瞧见这样绿意盎然的一幕时,有些发楞,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按理专门种植着对人体有害的草木的药宫,经过一场大火的焚烧,该是遍地残垣断壁,了无生机才是。
“二十多年前那火真的是很大,一个山头都被烧了,要不是阿玫俩神仙姐妹的雨,怕是要烧去好几座山,估摸着是把这些本来就特殊的土壤烧的更肥沃了,遮天的树说长就长,将周遭的光都遮去,万药宗的遗宫得不到阳光照射,潮湿阴盛,就这幅德行了呗。”
左芪仗着梦中来过一遭,走在前面给武知蹊领路,告诉她佟小满的魂魄是在哪里烟消云散的,又在大门处跟她说佟避患是在这里被瘟鬼一剑刺死,往里走了走,在大殿之外,站在地砖上,跟她将阿孜就是在这个地方把瘟鬼魂飞魄散的……
武知蹊顺着他走,耳旁听着那些二十多年前的岁月,眼前对着这些印上痕迹的屋舍,有些难以想象万药宗当年经历的是什么?
那些在大火中绝望的弟子们,最后一刻心中是如何想的?
“那把火烧的真毒,你说对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