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了,我希望你别下山。”嫦福嫣然一笑,拂尘随风飘扬起来,她说:“算你近两日有险。”
第五嫦福走后,他才进屋休息。
佟小满躺在榻上,草席睡的很滚烫,翻一个身,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又热的他躁动,辗转不眠。
他索性就跳起来,跑到小院子里,躺在了两棵杏树中间的吊布上,夜里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过来,身体是凉快了,心里还是燥的难安。
“小满你似乎,有心事。”
左边的杏花树俯视着他,佟小满一睁眼,说:“阿玫,郦山村有瘟疫。”
“知道,你傍晚和嫦福姑娘说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右边的杏花树也醒过来,关切地问:“那你明日要下山去吗?”
“我一想到这个晚上可能会死去很多人,我就睡不着。”佟小满缩在巨大的布兜里,闭着眼睛说:“我想下山,也许会有办法救他们,但是阿孜阿玫,我是药宗的人,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会连累药宗上下,我担不起。”
“嫦福姑娘怎么说的?”阿玫问他。
“叫我尽力去做,她又不想我涉险,我算到我有险卦。”佟小满睁眼,叹一口气:“我很想下山,但是我总不敢去破这个例子。”
“如果下山了会怎么办?”阿孜问他。
佟小满毫不思索的答:“三个结果,一是成功治愈瘟疫,功成身退回药宗;二是没办法治愈反而被感染身亡;三是有治愈的方法但是自己先死了。”
阿玫又拖着嗓子问道:“那么,如果不下山呢?”
“也是三个结果,一是村外大夫治愈瘟疫;二是全村死光;三是瘟疫蔓延……”佟小满说着说着,突然从吊布兜里坐起来,动作太猛,他直接滚到了地上,痛意叫他脑子更清醒。
他站起来,打开院子的门就往外跑。
阿玫追问:“你这是去哪儿呢?”
“瘟疫如果没有治愈,早晚都会蔓延上山,药宗怎可置身事外!我有办法说服爷爷和佟大寒了!”佟小满身影越来越远。
“你只是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了。”阿玫轻飘飘的揭穿他,这句话除了阿孜,浓夜里,再没人听得到。
“阿玫,你花落的差不多了。”
“你也是,还有七朵。”
“你还剩四朵。”
“那我等等你好了。”
“好嗯。”
……
一路奔跑,踩着月色稀疏,佟小满提着一盏灯笼,找到了执令使所住的地方。
砰砰——
“爷爷爷爷!”
他把大木门敲得山响,呼哧着气儿,一刻不停的叫着爷爷,月辉倾泻,照的他身形瘦弱,青石板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小菩萨?”
“堪堪,我要见爷爷!你快点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