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嚎啕大哭:“你说什么?娘子在说什么?”
“她说求仙君,她叫你求仙君,叫你保孩子!”左芪咬牙切齿,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却时刻惦念腹中孩子的女人,又看看那个听到妻子嘱咐,发了疯一样跑到大厅去的男人,有种万念俱灰的悲哀从心底不可遏制的涌上来。
他看过这种生离死别,那时候左芪七岁,他亲眼见到母亲难产而死,也是胎水尽失,家里穷到请不起稳婆,那个丑恶的老妇人,到了家门口听说付不起诊金而转身离去,他跪下苦求了好久,他说卖了自己也要救母亲,可是没人理会他。
天刚亮的时候,母亲就断了气,她至死都在拼命喘气,最后一刻,嘴巴大张迫切呼吸,眼珠肿睁的狰狞模样,挥之不去的在左芪心里好多年。
之后他就彻底成了孤儿。
左芪心里发堵,人间惨事莫过于此,眼前这个女人多渴望见见自己的孩子,而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都还未睁眼见一见这个复杂的世界。
“左芪!你去看看那个人去了哪里!这种时候怎么能跑?”武知蹊将他支走,亲眼见到他走出了这个屋子,才侧脸仰头,开门见山的问仇澈:“你给她吃了什么?”
仇澈四顾着,似乎要找一件合适的工具表达,他刚看到了窗台的笔架,要走过去拿毛笔的时候,武知蹊冷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说话吧,我知道你不是哑巴。”
他身形一顿,缓了缓,转过身来,看着跪在榻上给那女人不断续阳气的武知蹊,喉头滚动,嗓音如绵,“和你做的一样,是续阳稳气的丹蛊。”
虽然这嗓音很温柔也很轻,可却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是男嗓,武知蹊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些沉默,她要质疑什么呢?
为什么男扮女装?这个问题似乎与她关系不大。
哪里来的丹蛊?武知蹊猜测,他也许是仙师,因为丹蛊的作用发挥出来,这个女人比放在才村外见到的时候,状态要好那么一点。
仇澈走过去,隔着两步距离,出声道:“她没救了。”
“我知道。”胎水流干了,武知蹊疲累感一下子上来,叫她无措。
“你也许猜到了,我是灵蛊仙师,可我绝不会害你们,一切都是偶然。”仇澈不知道武知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不是哑巴的事实,很显然,男儿身的现实更叫她吃惊,也不知道现在解释不知道有没有用,有些恳求的,姿态矮弱的,仇澈对她说:“你可以,先不告诉左芪吗?”
武知蹊原本就没打算要即刻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她只是在担忧这个女人的同时,还在猜测仇澈的真实身份,昭熙南部的灵蛊大家几乎没有,却也不排除有些无名的小仙门。
“你到郦山村是因为什么?”
“赏花,躲人。”仇澈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