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就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试着说:“八月桃花……八月,桃花?”
“师姐糊涂!桃花如今已经没有了,八月怎么可能有桃花呢?”
外头有人敲门,左芪边往外走,还要絮叨:“八月荷花开得正好,对了,还有昙花,也是这个季节有的。”
叩门的是位姑娘,个子才到左芪的肩膀,穿着土褐色的麻布粗衣,脑后编着一条粗辫子,看着很瘦,但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她走进来,将一托盘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嗓道:“我爹叫我端上来给你们的!这儿是我家独有的杏花酒,大名鼎鼎:将军白!旁的客栈酒楼都做不出来!”
左芪扯了盖,端起来就闻,一股子清香酒气扑鼻而来,倒是令他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从衣裳里拿出来一个钱袋在指尖晃着,问她:“将军白?好厉害的名字?嘿,酒是好酒,来!告诉哥哥,多少银子?”
“你要买?”
“丫头你觉着我像是买不起的人吗?”
“无价,不卖,是用来送的。”小姑娘从容作答,将袖子一撸,撩了撩额头的几根碎发,又说:“我爹说反正每年这时候都要酿,远道而来者是客,赠‘将军白’以表我保城之度量。”
“那真是好客!如此哥哥我便不客气了!”
武知蹊原本没在意这些话的,只是在旁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眼见那小姑娘带上门就要走出去了,忙伸手将她喊住:“且慢!”
“客官有何吩咐?”人小鬼大,说话待客的说辞总是很周到。
“你说你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酿酒?”武知蹊指着桌上的一小坛子酒,开着盖儿,弥漫出些香气来,又问:“但你方才说,这是杏花酒?”
“是啊。”
“可此时已是八月。”说着,武知蹊看向左芪。
左芪随即挥手,肯定的答:“杏花桃花都一样,三四月开!”
“客官不必诧异。”那小姑娘忽然明白她疑惑的点儿在哪里,只从门缝里钻进来个脑袋,解释道:“保城隔壁是叻城,叻城也被叫做山城,因为以山围城,不是个大地方,可是那儿有一条山脉,漫山遍野的杏花树,且花期经年不败!就算下了大雪,那开得也是很盛!可我阿爹说,八月的杏花最好,是为酿酒上选!”
“八月杏花,借力而开。”醍醐灌顶,老仙翁儿走之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个了!
武知蹊一听说那儿不大,便更是开怀,小好,好找啊!
那小姑娘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将门合上就出去了。
“不会诡器跟这开不败的杏花有关系吧?”左芪喝了一小口,眉头一蹙,“闻着挺甜,喝着还挺烈!”
“我们在保城用过午膳后就出发吧。”她心情可谓愉悦,指尖在木桌上敲打出小节奏,“去叻城。”
“好。”左芪不反对,转个身往楼下跑了,“我去瞧瞧有啥可吃的!师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