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不足惜,什么谁想要你的命来拿便是——这样的颓丧的话。”武知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跟他重申:“命很重要。”
他也不反驳,心里有的话还是得藏着,不然今夜特地赶来道歉便全然无意义了,谢昀太明白武知蹊了,她不是听不得这些话,她是担心自己生了轻生的念头。
“我舍不得死,死了就看不见你,光是想到这个,我便再也舍不得死了。”谢昀说的面不改色,嗓音低沉喑哑,“脆脆啊,如若往后我可以,便去东戎草原寻你,你说要生生世世的在马背上疾驰,我便看着你策马扬鞭,你说要射鹰,我便教你一箭双雕。真想有那样一天,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看在眼里。”
武知蹊忽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里软绵绵的像是落进了漫天云层,她在谢昀浩瀚的眸子中,瞧见了略微局促的自己,这算什么?他这是在说什么?
她突然想到阿姐的脸,她如果听到了谢昀的这些话,一定会一脸凝重的说:小蹊,你难道不顾阿姐了吗?你为什么要招惹谢昀?
不不不,不是她招惹的,是谢昀自己来的!
武知蹊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个错误一般,生出了一点的歉疚,同心中莫名的喜悦缠绕在一块,丝丝绕绕的刺激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谢昀看出来她有些逃避这个话题,她抓着灯笼的手掐的那么紧,“武脆脆,我娶花雾容那一夜,你喝醉了,然后对我说了许多心里话,你知不知道?”
“什么?”武知蹊蓦然昂起脑袋,咬着下嘴唇,颇是僵硬的否认:“不可能的!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记得那夜我喝醉!”
谢昀觉得她偶尔犯蠢的模样是很娇俏的,他只一本正经的又问:“那你觉得什么是喝醉?”
“头晕目眩睡过去。”她还举例子道:“我小时候偷过师父的酒喝,喝的睡了两天两夜。”
“酒量差劲。”谢昀中肯的点评,“一小坛酒居然能把你醉到失忆。”
武知蹊紧张起来,惴惴不安的问:“我对你说了什么?”
“太多了,我捡重要的给你重复一遍。”他凝视着武知蹊躲闪的眼睛,谢昀认认真真的开始铺垫:“你说花雾容哭哭啼啼缠着我实在烦人,所以你故意把她敲晕了送走;你说你无论去了多少地方,最终还是要回到东戎草原的;你还说你很想你的母妃。”
“什么?”
“别打岔!”谢昀上手去捂住她的嘴,见她满眼的慌张,又笑着胡诌:“你最后说你欢喜我,在乎我。”
将他一把推开,武知蹊有些委屈,急的连忙澄清重要的,只拼命说:“不是母妃不是母妃……是木非!对,她是我的一个小师妹!外门弟子,身世可怜,同我亲近!所以我……我想她也属实正常!”
“还有呢?”
“什么还有?你听错了。”她急的慌了,只顾着澄清母妃的事情,全然忽略掉谢昀后边说的话,于是这样一遭,一个没点破,一个没否认,各自懵懂,也各自欢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