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喜爱的那只都快破了,他已经舍不得再送它上天,其余的花样太多,玩过一次就入不了眼了,他稍一细想,反问丙冬:“上回嬷嬷是不是给我做了只新风筝?”
“似乎是有只刚蒙好白面儿的,但盛嬷嬷这段时间伤了指头,那样精细的活儿做不上手,还未来得及上色和系线。”
“无妨,新的便好。”谢昀边走边吩咐:“送捆线过来,我自己扎。”
丙冬刚应下转身就去办事儿了,迎面就差些撞上花雾容,惊险的往旁一跳,跪下请安:“属下见过王妃!”
花雾容也给他吓着,却不至于大惊失色,见谢昀望过来,欠了欠身子,低眉顺眼,“妾身给王爷请安。”
“有事?”谢昀面无表情,脱了外袍,撩起宽大的袖口,旁若无人的将手伸进了冰桶里。
“听闻王爷中降头了,妾身担心,特地来看看。”说到底,无论在花雾容的记忆中,谢昀曾经是的多么的温和,时过境迁,他如今是赦王,恶名昭彰的赦王谢昀。
而这样的冷淡和疏离的谢昀,叫她从心底怕。
“这么说,王妃会解降头?”
“妾身不会。”花雾容心中哽着,悄悄的抬眼看了看他,谢昀仍旧是那样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她只识趣地又说:“王爷若不适便请武仙师来瞧瞧,妾身先行告退。”
听到她说武仙师,谢昀倒想起来一桩事,问道:“王妃正午时分,去添合院做什么?”
“是……”花雾容说不出来,她不可能对谢昀说,她是去特地感谢武知蹊上一回替花翠微嫁过来的事情。
谢昀也没想到这层,鉴于清楚二任王妃许氏,当年嫉妒心理有多严重的他,只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地对花雾容,带着警告的意味说:“武知蹊是府上贵客,王妃最好不要打扰,有任何想找她说的话,找丙冬传达便可。”
“殿下放心,妾身已经记下。”花雾容心头一酸,恭顺的退下。
她回去的路上会经过添合院,路过这儿的时候,见到庭院大门开着,虽是如此,里头仍旧安静的过分,没有侍从和多余的婢女,武知蹊一个人在低头弄着什么,很是怡然自得。
花雾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个念头就一闪而过,不是很确定,却又如此的深以为然。
武知蹊等了挺久的,她从正午醒过来,等丙冬等到了黄昏,却没见他跑过来告知谢昀回府的消息。
她只内心犯了疑,多种猜测都有,是谢昀故意所为不叫丙冬来跟她说,还是丙冬已经忘了这个嘱咐,亦或者谢昀还在宫里忙,可为什么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是一直不受待见吗?那圣上寻他又有什么话好说的?会不会是被人陷害已经身死在宫墙内了?
回想她认识谢昀的这几个月,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的阴招在他身上发生,如此,却是越想越不安,连儿茶送过来的晚膳都没了胃口。
“姑娘怎么不吃?”儿茶站在她边上,细心揣摩:“可是天气热了这些吃食都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