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次见咚隆这样的举动就是在师父去世前的一段时间,当时的咚隆还没这么高大,也是这样忧心忡忡的绕着师父,没多久师父就仙逝了。
“姑娘不必担心。”沈扶风自是很随意地说:“不过胎弱,受点寒就如此,过几日就好了。”
武知蹊说不出口,如此清风霁月的先生,得谢昀赏识称作君子,却是个短命的人,且她曾经还听他说过,他有一位深爱的女子,甚至还没亲自开口陈情。
谢昀刚把左芪打发去换洗,又见武知蹊杵在这里闷闷的,开口将沈扶风支走:“知道受寒还不回屋避风?我跟武姑娘有些事要做,你且走吧。”
沈扶风那遭刚转身,谢昀这儿就要上手去抓武知蹊,只一小厮站在院子外禀道:“禀王爷!太尉府宛小姐拜见。”
“她怎么来了?”
谢昀这句话问的是沈扶风,后者还没来得及回答,从院子外便现了位姑娘。
“如何?来不得了?”宛沉虞提着拖地的长裙摆,从容地迈过拱门的石槛,抬眼间才发现院中有旁人,笑容一敛,仍是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目不斜视,只在谢昀跟前三步的距离微微屈了屈身子,“沉虞见过殿下。”
武知蹊听她说话的声音,觉得很是柔媚,却不是无骨的软弱,话音里透露出足够的自信和底气,她着的是一袭深紫色长裙,衬的脸蛋尤为娇俏,身姿曼妙,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风范。
武知蹊作为一个姑娘家,都觉得宛沉虞是个十分的魅惑却不轻浮的女人,心里却无端生出一点排斥,不愿接近她。
“太尉夫人没说你什么?”谢昀看她一个婢女都没带,又问:“一个人出来的?”
宛沉虞摇头,笑答:“我同表兄一齐的,他奉外祖之命给你送补品来,老样子,到王府门口就回去了。”
“蔡合也来了?”谢昀想起这人就啧啧称叹,此人从小就爱招三惹四,仗着太尉嫡孙的身份,傻缺到连当时还是太子的自己都敢惹,且动起手来永远败北,只因自己那时候和翟循形影不离,永远都是二对一。
“也不过只是过场,主要有一些事情,是我想对殿下说的。”宛沉虞往旁伸了伸手,“还请殿下移步。”
武知蹊只绕了她就往院门去了,咚隆跟上去,谢昀没拦她,只朝她背影喊了声:“出了院子往右拐,你住过的那个地方!”
沈扶风也要走的,谢昀倒是不客气的将他叫住:“武知蹊不会就这么走了吧?你代我去看看。”
“好。”沈扶风往院子外走,谢昀又嘱咐:“一会儿嬷嬷熬的大补汤,你用一些,也让人给她送一碗。”
“这个……”沈扶风为难。
宛沉虞只浅笑着一言道穿:“盛嬷嬷怕不会听沈扶风的,你还是让旁人要了那一锅补汤,从你这儿再偷偷分出去吧。”
“不过一锅汤。”谢昀不免败兴,“嬷嬷不至于。”
……
院子里如今就只剩下他们,就坐在院中那棵辛夷树下。
宛沉虞眼尖,瞥见谢昀靠着的那个绣花垫子是自己给的,心中欢愉,只将桌上茶具一一整齐,只道句:“像这样对坐煮茶的时候,对你我来说,可真是奢侈。”
谢昀还是老样子的靠着,怎么舒适怎么来,他挥手打掉飘下来的一片虫叶,说:“若不怕流言和虎视眈眈,你日日来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