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郑昶有没有阴谋,嶲州为我大唐故土,不能不取之,斥候队,全部向金沙江之南渗透,传令诸军,两个时辰之后开拔。”
有了嶲州,唐军在西南才真正有了立足之地,凭南诏现在的体量,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大唐持续的进攻。
东路军不谐,还有西路军,杨崇本对杨师厚记忆犹新。
他忽然觉察到,或许皇帝并没有将攻伐南诏的重担压在东路上。
西路的银枪效节都才是大唐之利刃。
郑昶在算计他们,岂不知皇帝早就在算计他。
稻坝城静卧在雪山之下。
高原上的寒风簌簌而来,遍地枯黄反而有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八千关中子弟立于城下,银甲曜日,红缯如血,人马全都无声,与周围的冬景相映成趣,肃杀之气铺天盖地。
在这样的气氛下,一万三千人协军也看起来有模有样。
城外还有诸族百姓的眼中,恐惧和羡慕兼而有之。
杨师厚既然立了协军,肯定不会放任自流,在稻坝城亲自训练,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听令者赏,桀骜不驯者斩。
刀子永远是最有说服力的工具。
大唐诸将中,会带兵者不少,会练兵者,不过区区数人。
才一个月,这一万三千人就脱胎换骨,身上有了剽悍之气,眼中有了杀气。
离银枪效节都差了很远,放在中土,也许上不了台面,但在这高原之上,绝对是强军。
杨师厚数次令他们攻伐周边,摧枯拉朽一般。
粮草也因之而来。
刀子砍出去,朋友就多起来了。
四面的城主、寨子,主动送上牛羊粮食财物,唯恐成为下一个目标。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魏五郎一脸兴奋,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中校尉,离将军还有一步之遥。
此战若胜,积累的功勋差不过够了。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杨师厚提携,现在的他可能早就成了一具尸骨。
“想我杨师厚,不过李罕之军中一老卒,得遇陛下,才有今日。”杨师厚感怀道。
魏五郎同样想起自己也是长安城中一无赖儿。
杨师厚声音忽然高亢起来:“大好男儿,当提三尺剑,为大唐讨灭诸国,立不世之功,南诏只是一个开始!”
周围将佐皆拜在地上,一个个心潮澎湃。
杨师厚拔刀指向东南,“南诏,大唐之宿敌,国家凌迟,皆因此国,我等身为唐军,岂能不讨灭之!”
诸将眼中燃起一团怒火。
这些关中子弟,对大唐崩乱感触最多。
稻坝之南,是为中甸,亦即后世香格里拉,风光秀美,山川旖旎,唐军席卷而下,南诏的守军形同虚设。
大军未作丝毫停留,渡过金沙江,直扑桑川,取为金沙江南立足点。
离南诏都城羊苴咩城只有三百多里。
到了此刻,南诏才发现唐军的踪迹,登时大乱。
而此时的南诏早已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