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尔无法剿灭河东铁骑,将矛头对向了步军方阵。
指挥各部围攻步卒。
但,唐军之步卒不同于他们的步卒。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中土的腥风血雨中,早就实践出一套对付骑兵的有效战法。
占据有利地形,远则弓弩,近则长矛。
只要阵型不乱,骑兵正面碰撞,并没有多少优势。
弩箭如雨,遮天蔽日。
可萨人还未接近,就伤亡惨重。
冲击之势荡然无存。
少数重骑被长矛穿透了躯体,挑在半空中哀嚎。
而在此时,南面山地上,高行周居高临下,银甲仿佛雪崩一般轰隆而下。
最前一排千人具装架骑,人马俱披铁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北面大地亦传来轰鸣声。
两个方向兵力虽然不多,但气势上,仿佛要将这近十万人马生吞了一样。
甫一进入战场,南面的罗斯人一触即溃,北面的钦察人拔腿就跑……
可萨人面面相觑。
战马在秋风中惊恐不已。
拜占庭的三千水军跑的最快,都快脱离战场了。
当初口头上承诺的一万援军,只派来三千人,还是水军。
萨莫尔心中既怒又惊。
三百年前萨珊波斯北侵,可萨王朝札比尔可汗援军四万,帮助拜占庭人在高加索击败了波斯人。
而现在,拜占庭人却跑了。
拜占庭人跑了,可萨人却跑不了。
他们一路被吸引到咸海南岸,远离了北面的层层营垒与西面的里海水军。
生死存亡之际,作为可萨汗国声名显赫的名将,萨莫尔果断的壮士断腕,留下一支万人精锐,与唐军血战,自引大部人马向北面且战且走。
高思继与李嗣源的骑兵紧咬不放。
咸海西北草原上,流血漂橹。
天空中聚集的秃鹫越来越多。
草原的尽头,还有狼群贪婪的注视。
战争从清晨打到黄昏,无数战马累死在追击的路途中。
大唐将士们饿了割马肉生食,渴了饮马血。
战斗的激情如烈火一样燃烧。
终于在夜色来临时,生擒萨莫尔等酋首一百多人。
辉煌的胜利仿佛夕阳一样夺目。
近十万联军逃回去的不足两万。
到处是俘虏与战马牛羊。
可萨人掳掠的财货散落一地。
夜虽然黑了,但大唐将士的激情并没有消退。
李嗣源与高思继汇合一处,所有骑兵换了生力马。
“古往今来,中土有几人能征杀至此?惶惶之功就在今日,诸君必将名垂青史,贼军窥我城池土地,我等可攻敌之腹心!”夕阳拉伸了李嗣源的影子,仿佛要笼罩整片大地。
“将军所言甚是,来而不往非礼也!”高思继举起长枪,目光如炬,仿佛永远不会觉得疲累。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首首唐诗的激励下,将士们眼中的战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身体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杀!”呼声震动草原、荒野、丘陵、河流。
——以及苍穹!
这是时代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