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历来不仅是兵家必争的“河湟重镇”,也是东西商路上“茶马互市”的重要节点。
河州处于河湟之地东段,以北是兰州,以东是渭州,以西是鄯州和廓州。
不过自吐蕃攻破河西走廊之后,此地便再也没有当初那么繁华。
当年张议潮沙州举义,击吐蕃,占据河西、陇右诸州,吐蕃将领尚延心以河州、渭州投降于唐廷。
持续半个月的雨季渐渐停歇。
秋草正是茂盛之时。
上千马匹健马正在啃食,秋高马肥,此时的战马都彪悍强健。
张行瑾看得直流口水。
在关中别说这么壮的马,就算是骡子也少见。
穿着吐蕃服饰的人,正在远处懒散放牧,丝毫没有觉察到他们这些隐藏在秋草里的敌人。
“能不杀就不杀,说不定都是唐人。”张行瑾发号施令,身边两百人低声应命。
这两百人从大明宫练兵起就跟着他,战力没话说,忠诚更没话说。
张行瑾大手一挥,两百士卒像是两百条蛇在草地里爬动,靠近牧人,然后打翻。
没多大一会儿,马场就被控制了。
轻松的出乎张行瑾意料。
有了这些马,他就有投奔李茂贞的本钱。
“两百七十五人,全部拿下,还有不少妇孺,是个小部落。”
张行瑾看了一眼俘虏,发现大部分人的长相跟唐人无异,叹了一口气,挑四百匹健马,其他的都留给他们吧。”
随着李茂贞进兵河州,此地肯定不会再太平了,这种小部落迟早会被吞并。
只有大唐回来,他们才会真正安居乐业。
张行瑾上了一匹没有鞍鞯的健马,健马还不习惯有人骑在背上,不住的挣扎,始终无法摆脱,渐渐驯服下来。
部下也渐渐驯服健马。
张行瑾望着部下,大笑道:“我们去会一会李茂贞!”
两百士卒跟着大笑。
战马在任何时候都是紧要资源,有人带着战马来投,李茂贞当然大喜。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河西诸番不堪一击,他们松散的部落制度,就决算了他们一盘散沙,被自己各个击破,亮出大唐旗号后,各地遗民纷纷来投,有的带了战马,有的前来牛羊,还有的送来甲胄的粮食。
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从最初的两千人,到现在的一万多人,还在不断增长中。
在凤翔的时候,他没觉得大唐有什么了不起,但到了这沦陷故地,大唐遗民的热情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叫张兴?”李茂贞盯着张行瑾。
“回禀大帅,在下正是张兴,是当年张太保的族人,嗢人攻破凉州之后,流落至河州。”张行瑾给自己认了一门远亲,在河西谁人不知张议潮张太保的威名?
这个身份显然让李茂贞非常满意,“哦,原来是忠良之后。”
李茂贞越看张行瑾越满意,“可会武艺?”
几句话,几个神态,张行瑾就摸准了李茂贞的脾性,大笑道:“我沙州男儿,岂有不会武艺之人?”
当下取了一杆长枪,往来飞驰,长枪上下翻飞。
这些把式在李茂贞看来,都是花架子,不过李茂贞欣赏的是他蓬勃朝气。
武艺,练练就出来了,自己当年不也是镇州博野军中的小卒,从战场滚出来,武艺就都有了。
再看他带来的二百手下,李茂贞何等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悍勇之辈。
“好,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本帅正是用人之际,升你为骁骑将。”
张行瑾从马上跃下,拜在李茂贞面前,“谢大帅,如今王师东来,我河州遗民如盼父母!”
李茂贞心中一动,“说得好,本帅见你年轻有为,有意培养你,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张行瑾万万没想到李茂贞这么看得起自己,有了义子这重身份,他在军中岂不是更好行事?
当下变单膝为双膝,给李茂贞磕了个大大的响头,“孩儿拜见父帅!”
李茂贞大笑道:“我儿请起,既拜入我李家,赐名李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