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立国之后,封耶律曷鲁阿鲁敦于越,位列诸臣之上。
耶律曷鲁能征善战,极为贤能,每有军国之事,阿保机都会问询于他。
因此他说的话极具分量,若没有阿保机的庇护,耶律曷鲁可以随时捏死陈元义。
阿保机森然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仿佛一头野狼在打量猎物。
帐中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种时刻陈元义经历太多次了,生死在阿保机一言之间。
似乎阿保机也开始怀疑起来。
大唐在辽东有细作不是什么秘密。
阿保机在河北也有细作,只不过一直被皇城司压的喘不过气来。
十年以来,为了取得阿保机的进一步信任,陈元义娶了契丹女人为妻,还生了一儿一女。
平时都以契丹服饰见人,礼仪习俗与契丹人相同。
一口契丹话比契丹人还要标准。
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唐人,他比契丹人更像契丹人。
不过外人终究是外人,成为阿保机的近臣,自然也引得别人忌惮。
耶律曷鲁就是最大的威胁,时时刻刻盯着他。
一些低级别的情报,根本用不着经过他的手。
辽东的细作,也不知道在阿保机的座前,还有这样一位袍泽。
有时候,陈元义觉得大唐会忘了自己,皇帝也会忘了自己。
坐在虎皮大椅上的阿保机咳嗽了一声。
“不必如此,你在朕身边已经十年,忠心可鉴,朕岂会不知?你二人各抒己见,本就是分内之事,我们攻打渤海国三年,眼看就要灭国了,现在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女真人若是因此坐大,即使我们挡住了大唐皇帝,身边又崛起一头猛虎,这不是智者所为。”
陈元义道:“陛下所言正是,女真人剽悍难治,与我国向来有仇,臣以为,可明与之和,示之以柔,暗引大军击灭之,快刀斩乱麻,攻破龙泉府。”
“此计正合我意!”阿保机笑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他显然不想空手而归。
庆州。
大雪掩盖了很多东西,至少庆州城不显得那么狰狞。
能在这场屠城中活下来的,只能是青壮。
老弱被随意践踏而死。
李祎站在新罗王椅前,淡淡的血腥气令他有些不适应。
“城中追缴回来黄金三万两,白银六十万两,钱帛无算。”独孤敬达满眼血丝。
“粮食有多少?”李祎淡淡道。
“只有八万石,被乱军烧毁七万石。”
李祎幽幽叹息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新罗王若是能把财物赏赐给士卒百姓,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今日。”
刘存道:“如今粮食有了,将士也休整好了,是时候北进,攻打摩震!”
李祎点点头到:“昨天顾全武将军已经来信,春暖之后,便会立即北伐,我们也应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