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秦宣看着正在逼近的那团黑影,神色越发凝重,突厥军队的主力到了。
突厥军队主力虽然阵型散乱,但绝不是一盘散沙,如果仅仅因为阵型就小看他们,将会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弓箭手准备,三波箭雨过后,步兵第一梯队向前推进。”
城楼上旗语再次变化,城下的鼓声也变的急促起来,很快,三波箭雨朝突厥主力砸去。
紧接着,一面盾墙正快速向前推进,和冲锋的突厥骑兵撞到一起,战斗正式打响。
紧密的盾墙在碰到突厥骑兵的那一瞬间完全散开,化整为零,三人一组,两名盾牌手和一名短刀手一组,以两块圆盾为跳板,短刀手一跃而起,将战马上的突厥骑兵扑杀。
“第二梯队推进”
鼓声再次变化,这一次移动的是两个方阵的长枪兵,他们的任务是迎击突破第一梯队的骑兵,突厥骑兵虽然移动快,但是他们的武器以短刀为主,攻击范围有限,而长枪的超长攻击半径也弥补了步兵和骑兵近战的不足。
“第一梯队后撤,第三梯队补位……”
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秦轩再次下令,将最先出击的第一梯队撤下恢复体力,让同样是刀盾兵的第三梯队压上。
战斗就这样从清晨持续到中午,阳光逐渐变的毒辣,突厥骑兵的猛烈攻势被唐军死死牵制,无法前进一步,只能悻悻退去。
看着退去的突厥军队,秦轩松了口气,他的背后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
“将军,伤亡统计出来了,阵亡六百余人,重伤十六,轻伤四千”
一个身材魁梧,胡须有些花白,铁甲上布满划痕的中年将领找到站在城楼上发呆的秦轩,将早上一战的伤亡交给了他。
这个中年人名叫魏虎,曾经是秦轩父亲秦德的副将,追随秦德多年,也是看着秦轩一点一点长大的人。
“魏叔,城中能参战的士兵还有多少”
“除去重伤员,还能拿得动兵器的有四万三千人。”
“四万三”秦轩缓缓闭上了眼“才一个月,我们已经伤亡一万余人,陇右道要防备吐谷浑和吐蕃,还要防止突厥分兵,河北道也要防备突厥分兵,关内道除了防备突厥,还要拱卫京师,我们的援军只能从最近的河南,山南两道抽调,敌情回京,在经过陛下和三省层层审核,再由兵部签发调兵文书,两道兵马集结,赶到雁门关最快也要四十天,我们还要再坚守半个月,继续像这样打,我们的伤亡会越来越大,作为他们的将军,我要把他们平安带回家。”
这一刻,秦轩突然明白了,这就是责任,作为统帅,他要把每一个士兵平平安安的带回去,作为官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要守住脚下的每一寸土地,终于,秦轩对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