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华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心头,刚才查探风谨状况,发现他竟于不久之前取过心头血,那个时间,还能是为什么?是了,风谨回来带着神力充沛的流光鼎,算上去蛇族修补结界,借鼎已过三次之约,再借需要祭祀,梅华心里酸楚,他竟为她做到这般。“应该是在圣域内受伤了,一直没有恢复好,需要时间。”梅华心中百转千回,却终是没有跟她说风谨是为了救她取了心头血。
清乐心里还是微有不安,却是也没有什么办法。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扭头看去,丰辞、梅欢欢还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鹂韵此时仍旧大方地搀扶着梅欢欢。梅华看到几人进来,尤其是目光落在梅欢欢身上的时候,目光微变:“欢欢,你当好好休息,来此处作甚?”梅欢欢一改之前固执的模样,楚楚可怜道:“大哥,我现在身中摧心草之毒,需要清乐寻到解心草来给我解毒,解心草与摧心草相依相生,很难遇到,惟有采到摧心草的人才能知道解心草在何处。”梅华倏地一下起身:“欢欢,你……”梅华心中的疑惑在此时无法宣之于口,肯定不是清乐做的,而且风谨也不是因为摧心草才昏迷,可是欢欢的确身中摧心草之毒,莫非欢欢真的不知道内情?
丰辞见梅华如此,倒是更加相信了梅欢欢的话:“梅族长,君上与公主皆因饮下清乐所斟之酒而晕倒或吐血,你已确定公主身中摧心草,刚刚公主已替清乐开脱,暂不做处罚,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公主之毒。”丰辞冲梅华说完,又转向清乐:“清乐你因公主要责罚你而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公主却心怀仁慈,不予追究,你现在便把解心草交出来吧,若是没有,就立即前往西荒寻找,否则按逐出金极宫处置。”
“我没有做过,也不知什么摧心草、解心草。”清乐站起身,面对一干人,她内心平静极了,幽幽烛火照亮了整个房间,清乐竟变得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那个总是拘谨害羞的少女,在大家的怀疑与问责之下,坦然对立,清丽的面容透着几分傲然,带着一种出身大族才有的平和,千帆过尽才有的通透。梅欢欢对上她的目光,竟有几分畏葸,她低下头咳嗽几声,掩住了自己的神情。“你动机最强,且你前些时日到过西荒,若你还愿弥补过错,便自行去寻,若执迷不悟,现在就将你逐出金极宫。”丰辞见到清乐这般,心下一横,无论如何,今日也要为公主主持公道,大不了拿着宫规说事,定将重重处罚清乐。
梅欢欢似是伤心极了,一直低垂着头,梅华没有出言阻拦,清乐出去寻找解心草,自己跟去护着就是了,远离这金极宫,倒也没有坏处,无论是欢欢误会还是什么原因,对清乐都是不利的。清乐心里倒是有另一番决断,刚才梅华没有跟自己说君上中了摧心草,可能是怕自己担心,自己愿意为君上寻得解心草,梅欢欢想必真的是中毒了,只是她误会自己了,有些话自己也要当面说清楚。想着,她看向梅欢欢:“欢欢公主想必您是误会了,清乐退婚理当受罚,清乐从未想过要报复您什么,反而,清乐对您是满心愧疚,因为我确实不想离开君上,我心属君上,但我愿意尊重君上的选择,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陪伴他守护他,我会为您和君上寻得解心草的。”
清乐的话在众人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梅欢欢惊讶地抬起头,梅华身体微颤,她如此的直接,如此的不加掩饰。梅欢欢惊讶过后,心底是翻涌的恨意,梅华却是震惊及落寞。
梅华没有告诉清乐风谨是不需要解心草的,因为御形境以上是不会受摧心草影响的。但是,他没有说出口,风谨已与欢欢定婚期,清乐对风谨是喜欢不假,可是最终陪在身边的那个却不一定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只要自己默默守着她,终有一日自己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过去正是因为自己没有鼓足勇气,才错过了很多相处的机会。
所以,西荒之行,是一个很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