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短短一夕之间,人生就翻天覆地了呢?父母双双殒命,自己允诺与欢欢成亲,然后呢?今后漫漫岁月,要如何渡过?是不是还能一直与姑姑在一起?想见她的时候就可以见,想待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可以不走开?
风谨进入神识梦境的时候,就觉察出有氤氲的水气在一旁缭绕,但重温久远记忆的冲动掩盖了防备,虽然那记忆中有快乐,也有悲伤,但那就是自己最真实的过往,是自己的故事。
趁风谨没有醒来的时候,离光悄悄离开了,原来风谨一定要娶梅欢欢,并非他自己无意拒绝,而是梅映雪的托付,哼,梅映雪若是知道她儿子如今受着锥心之痛,不知道当初还是否会心疼自己那“可怜”的侄女,哼,风谨这小子,以为自己娶了梅欢欢还是自由身么,梅欢欢那丫头,哼,离光心下对梅欢欢又多了几分厌恶。
清乐被离光一番话说的懵懵的,洒扫的时候也没什么心情,拿着扫帚在后院随意划拉着。“怎么如此意懒懈怠?”风谨清冷的嗓音响起。清乐一激灵,急忙参拜,接着抬头看他,又有几日没见到君上了,心里正郁闷,君上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莫非真是如离光所说?那……清乐心中百转千回。
那日,风谨重历一遍过往,竟然是这段回忆,似乎是在为自己与梅欢欢确定婚期找到合理的理由,那是母亲所希望的不是么。可是,自己心里偏偏有些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过去的都过去了,而现在呢?风谨想着,起身挪动脚步来到后院,刚刚探查到她在后院洒扫,自己此时竟是有些想见她,每次见她,总好似透过她看到了那些过往。
“君上,还有三日,您与欢欢公主就要举行订婚宴了。”清乐像是陈述又像是疑问和强调。“如何?”风谨看着她。“君上,您定了婚期,哦不,是您成亲后,属下是否还能想见就见您,随时待在您身边?”清乐大着胆子问到。风谨半晌没有说话,清乐心里慌慌的,自己怎么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这个离光,就是个蛊惑人的离光。
“也许……不能。”风谨若有所思地回答。“那您要是想见属下,是不也一样不能随时随地?”清乐又问,她本意是想换个角度问,没想到问出来的问题让自己恨不得咬掉舌头,这是在问君上是不是想见自己么?君上怎么可能随时随地想见自己?
“谨哥哥。”梅欢欢娇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梅欢欢从清辉殿后门走到院中,清乐赶紧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洒扫,不知为何,见到梅欢欢总是怕怕的,像是抢了她的宝贝一样。梅华随后进来,清乐余光扫见他,更是不敢往那边去,就在流金池一带打转,与在藤萝架下的三人保持距离。
梅欢欢从袖中拿出一物,看似一个纸条,递给风谨,又说了几句什么。清乐偷偷看过去,只见,风谨拿过纸条,扫了一眼,脸色微变,接着头也不回地往清辉殿殿内走去,匆忙间纸条从他指间飘落,梅华见状拾起,看到纸条上的字后,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看着欢欢,梅欢欢不知道他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从他手中抽出纸条,嫌弃般地扔在地上:“大哥拿着它作甚。”说完,挽着脸色僵硬的梅华也进到殿中。
清乐好奇地靠过去,拾起纸条,只见上面用隽永的字体写着:“小谨,别忘了映雪姐姐的嘱托,你娶欢欢过门之日,便是我们相见之时。”清乐看的一头雾水,离光又扑拉一声跃出水面:“给我看看。”纸条被一阵金光吸至离光身边,离光摆摆尾巴:“我先走了。”带着纸条沉入水底。
清乐看看手中的扫帚,又看看流金池,今天的后院还真有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