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心下豁然,原来是这样。随后,她又想起了刚才在神识梦境中,好像看到了君上神情忧伤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可是却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君上又说过些什么。清乐一脸沮丧和苦恼,离光见她这般,轻摇绸扇:“清辉殿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呀你,梅欢欢那丫头自小就有心眼儿,早让你别信她,唉。”清乐皱着眉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让我别信她了?再说她是花族公主、我是侍女,她让我做的事情我也没法不从,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说?让君上误会我。”清乐低垂着眼眸,像是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平时清乐在别人面前都唯唯诺诺的,胆小内向,此时,在离光面前却是十分放松,离光身上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感到非常的安心。
“嘿,嘿,行了行了,别别别,感觉要哭了似的。”离光看见清乐这番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慌乱,只急得用合拢的扇柄一下一下地敲着手掌心:“你说你呀,你以为风谨这小子是因为相信梅欢欢的话,认为你拿随侍清辉殿当借口,给梅华那小子绣手帕,而生气了么?”离光看着清乐一脸疑惑,话头停了停,想想风谨那小子性格也怪别扭的,这丫头和那小子,唉,说实话,自己是真不喜欢现在的风谨。离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不是生气,他只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清乐被离光的话惊得一愣:“我心里?有了别人?”离光白了她一眼:“从你被求娶,一直都是羞羞涩涩的,还主动给梅华绣手帕,一问你是不是愿意出嫁,你就吞吞吐吐,还不是心里有了梅华?”清乐被离光一说脸红的像是要烧起来似的:“没……没有啊,我没有那么想。”
离光没理她继续说到:“风谨这小子有自己的苦处,四百年前,鸟族族长及夫人战死,自从……三百年前吧,又出了一些变故,他性情大变、妖力变强,自此护佑妖界,再无人敢来妖界进犯,可是你想没想过,他得有多孤独,没有人再能默默抚慰他的孤独、忧伤,为他挺身而出。”离光的声音似有魔力,说得清乐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二百五十年前,你被送到清辉殿,一直陪伴着他,几百年来,从你神识混沌到化形,在他心里,你的眼中只有他一人,毫无杂念,心里只一心一意依附他、追随他,这份情谊有多珍贵,你为他挡天雷,连性命都不要,他心里得多震动。”离光嫌弃地看了一眼嘴巴大张,惊呆模样的清乐,无奈地说到:“可是,你心里似有人了,他需要适应这个变化,必须面对现实,你心里有了未来的夫婿,他便要早做割舍,所以,他要逐渐疏离于你,直到说再见的那一天。”
清乐被离光说的眼泪止在眼眶中,脑中的迷雾好似被一点一点拨开,离光的话在她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涟漪。“自打梅华小子求娶,虽说他让你好好待嫁,但却总是逡巡在清辉殿外的路上,我猜他是自己没能明白你如果真嫁出去了,他该有多失落,你以为你只是个小侍女,他也以为你只是个小侍女,殊不知,你在他心间的烙印已然深重。”
清乐被离光的话惊得目光一缩:“怎么可能?君上是对我特别好,自小便守护我,可是,我对君上只是仰慕,并无非分之想,君上拿我当自己人不假,但是,不可能把我这样放在心间的,他……他……”“他什么他,他也是个傻子罢了。”离光没好气地用绸扇又一拍清乐头顶:“梅欢欢最在意风谨了,所以她看得出来风谨在意什么,她才会如此做法,让你们心生嫌隙,你呢,自然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风谨呢,则是提前面对现实,早做割舍罢了。”
清乐捂住头顶:“你拍的太用力了。”离光嗤了一声:“活该,谁让你傻,要说什么妖界之主,还不一样是个傻子。”“不准你这么说君上。”清乐气呼呼地瞪着离光。“呵呵,你看你。”离光看着她的样子,转了转扇子:“罢了,罢了,靠你自己是想不明白的,话说,风谨也未必想的明白,他肯定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也许这就是宿命。”离光的话音渐渐变小,清乐正想问他后面几句说的是什么,离光竟倏地从眼前消失,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声音:“他以为是你伤了他的心,却不知道……”
清乐一下子梦醒,屋内静静的,外面竟是天光大亮,她摸摸腰间的方寸袋,不知道刚才是自己南柯一梦,还是真的金鲤入梦,离光是从哪来的?他为何要入梦跟自己说这些?
清乐发了一会儿呆,想想还是应该去找金鲤把满心的疑问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