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伏诛,看热闹的百姓中传来不少欢呼声。
县令亲自跑过去捡起秀才的人头,验看过后捧到费材面前,邀功似的说道:“人犯伏诛!请大人过目。”
费材皱着眉瞄了眼人头,怒气冲冲道:“谁让你下令砍人了?时辰还没到呢,你误我大事!”
县令诧异道:“大人你给我打的手势啊,是你让我下令的啊。”
费材更怒道:“我给你打手势是让你多等一会儿,你个蠢货!”
说着费材怒不可赦的掐住县令的脖子,而县令一手捧着人头一手掰着费材的大手,狼狈不已。
不止这两人出现摩擦,一众炼尸官也出现了误会。
齐远瞩恶狠狠道:“该杀!胆敢行凶杀人,秀才罪该万死!砍得好!”
另一人道:“他不该死!其中一定有所隐情,不明不白就斩了人家,不怕报应吗!”
齐远瞩道:“什么报应!他死有应得!”
另一人道:“他不该死!你一意孤行!”
两人说着竟扭打在一起。
“大家都是同僚,别动手啊。”
“就因为是同僚,才要分个胜负!”
“你放屁!”
“你找打!”
更多的炼尸官互相撕扯起来。
刑场周围的百姓也逐渐出现骚乱。
有个人在欢呼着凶徒伏诛,结果被他身后的一个女人用石头砸破了头。
另一个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老头,突然狠命的咬了旁边的汉子一口,竟咬下一块血肉下来。
两个躲在人群后的半大孩子不敢看血腥的行刑,却在互相用树枝对戳,扎得互相血淋淋居然还哈哈大笑。
刑场上空的天色更加阴暗了一些。
然而古怪的是,刑场外的地带仍旧阳光明媚。
仿佛有一片看不见的阴云,笼罩着刑场。
徐衍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眼前的一切,与别人所见截然不同。
刑场上,秀才妖人非但没死还在阴森冷笑,反而是刽子手丢了脑袋,看姿势竟是自己砍了自己的头。
县令正抱着刽子手的脑袋,对着面前的大桌胡乱抓挠。
费材正掐着一棵小树不断摇晃,一脸凶神恶煞。
齐远瞩抱着自己的炼尸在地上翻滚个不停,嘴里不住咒骂。
其他炼尸官有的踢打着炼尸,有的用头撞地,还有的撕扯着自己的官服,就连穆正初都在盯着一个蚂蚁窝发呆。
周围的百姓更加不堪。
很多人胡乱的扭打在一起,有人咬下别人的耳朵,有人抓得满手是血,最狠的一个不停扯着自己头发,眼看成了秃子。
都疯了?
徐衍想起了穆正初曾经说过的白狐引虎。
难道大家中了妖物的魅惑!
环视四周,很快发现了人群里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身影。
若是平常,徐衍很难发现此人的不同,不过此时其他人全都发疯了一样举动怪异,唯独这女人冷静得一动不动。
哑巴丫鬟!
斗笠女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望来。
于是徐衍看到了斗笠下的那张狐狸面孔。
人的身躯,狐的头脸,哑巴丫鬟果然是擅长魅惑的狐妖一族!
尖尖的狐狸嘴豁然张开,现出锋利的獠牙,长须摆动间发出一声尖锐怪异的啸声,与此同时,两个扭打成一团的炼尸官忽然改变目标,扑向徐衍。
对方有控制活人的能力!
面对同僚,徐衍无法以刀剑应对,只好尽力抵挡。
不料两个炼尸官的力气不小,缠上来不仅手脚并用,连牙都用上了,一个咬住徐衍肩膀,一个咬住徐衍左臂。
咬合力可比拳脚危险得多。
徐衍仗着尸身坚固,两人一时咬不动,这要是血肉之躯立刻就得少两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