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天,范元濂是度日如年,散户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他生怕出什么事。
张觅也不好过,眼看三天日期就要到了,银钱还没运来,他找到范元濂。
“范掌柜,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多百姓聚众闹事,他们能换多少钱,给他们就是了。”
范元濂苦笑一声:“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粗略一统计,他们有一万多贯,钱庄实在没这么多钱,这才拖着没给换。”
钱庄倒是有一些零钱,不过上千贯,不过散户那么多,给谁不给谁实在不好选择。
“一万多贯!这么多,不过如果只有这些,本官倒是可以出面和那些商人谈谈。”
范元濂闻言大喜,他之前就想让张觅出面,张觅当时犹豫了,可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他也无法置身事外。
“如果府君肯出面,那些商人一定会给面子的,那就劳烦大人了!”
张觅摆了摆手,心里却觉得此事不简单,他派人暗中调查,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第三日一早,银车终于上岸,在府兵的护送下送到钱庄银库,范元濂终于松了口气。
二人分头行动,范元濂负责接待那些散户,而张觅则召见了阿布达和几家商人,身为一府的知府,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诸位今天都在这,本官也就直说了,钱庄是朝廷开的,为的是互通天下,银钱是方便人们出行,兑换银钱是理所当然。
可是这一次事发突然,钱庄的储备不足,没有足够的银钱,不过范掌柜已经上报朝廷,正在运送过来。
阿先生着急返程,要缴纳货款,几位如果不要银票的话,钱庄可以进行兑换,只不过要等几天。”
几个商人一听要等,都纷纷看向阿布达,阿布达脸色一变,不悦道:“范掌柜已经答应我,会给我五万贯现钱,商人最重信誉,府君是要我言而无信么?
如果是这样,我回去以后回告诉我的同胞,不能相信大齐的商人,他们说话都不算话!”
阿布达此言一出,商人们都脸色一变,这一单他们不少赚,还想以后长期合作呢。
可如果因为钱庄问题影响合作,那他们就不愿意了,因为失信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钱庄,甚至是朝廷。
张觅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哼一声,就知道你不会罢休,于是露出笑容道:“不是说一点不给换,而是差了一万贯,几位家主通融一下,宽限几天?”
张觅嘴上客气,可眼神却带有威胁之意,几人怕这单生意黄了,岂能不答应,然而还没等他们说话,突然有人敲门。
“进。”
张觅不悦地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范元濂,只见范元濂满头大汗,走到张觅身边耳语两句。
听到范元濂的话,张觅脸色立刻变了,强行镇定下来,看了看阿布达和几个商人。
“几位看这样行不行,本官给你们立个字据,十天后你们拿着银票和本官的字据来取钱。”
几个商人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得罪张觅,刚要点头答应,阿布达突然开口了。
“怎么回事,是没钱了么,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做这次生意了!”
阿布达一脸愤怒,好像受了多大的侮辱,几个商人一脸错愕,然后看向张觅。
张觅盯着阿布达,知道如果这次生意黄了,以后这些商人不会让他好过的,都说民不与官斗,那是对普通百姓而言。
“阿先生,你这就没必要了吧,你只需带着你的货启程,剩下的事与你无关。”
“不,身为商人,我知道货物的重要性,如果你们以权利压他们,他们是拿不到钱的,这样我的良心会不安!”
阿布达也不知道是真成还是真傻,竟然无视张觅的暗示,开始为商人说话。
正是这一举动,成功把商人拉到自己这一边,站到了官府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