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出面倒是可以,不过需要上面的同意,朝廷对官员的考核十分严格,这种行为有贪墨的嫌疑,本官可不敢做主。”
范元濂一听脸色一苦,总督府在金陵呢,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三天,到时候什么都晚了,一定堵不住那些散户的悠悠之口。
“这……该如何是好啊!”
范元濂长叹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齐国那么多钱庄,他为何偏偏选择了杭州。
张觅没有说话,他在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阿布达的出现,才导致了这次的信任危机。
然而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那些散户又来了,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说钱庄三天后根本拿不出钱来。
散户们把钱庄围的水泄不通,这次不把钱要回来是不会罢休,那场面好像是讨债大军一般。
范元濂不敢露面,到处找人借钱,可那些人根本不信他,哪怕是搬出朝廷也不管用。
钱庄是新兴产业,没人知道里面的门道,况且因为王嫣儿的事,几个世家也并不好过,这两年没少被卢思道算计。
高顺通过卢思道,含蓄表达了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几大世家这两年格外低调,平日里根本不露面。
如今杭州有事,只要有一家出面,都可以及时解决,可他们都被整怕了,谁也不敢出风头。
结果他们的低调,直接导致了其他人的犹豫,范元濂四处碰壁,跑了两天只借道了几百贯。
这点钱根本堵不上这次的缺口,他已经派人去求助,调集最近州郡钱庄的银钱,最快也要十天才能到。
可他现在等不了十天了。
“还钱,说好的随时兑换,为什么不给我们!”
“你有钱给那夷商,也不给我们!”
“我看他这就是店大欺客,想要赖着不给!”
“要是再不还钱,我们就去告官,知府和你们一伙的,我们就去找知州!”
其他的话都有人搭,唯独告官这句没人搭,那人说完现场竟然安静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个人。
范元濂在钱庄二楼,看着下面的人群,忽然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惊,紧接着就察觉到不对。
“那个人,是不是城南的孙二?”
伙计仔细一看,回道:“可不是他么,这小子平日里就不务正业,整天到处鬼混!”
范元濂眯了眯眼睛,沉声道:“我记得他好像没有在钱庄里存过钱吧!”
伙计愣了一下,仔细回忆,突然开口:“不错,他的确没存过钱,他就是来捣乱的!”
有了这个发现,范元濂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让伙计们辨认一番,竟然发现不少这样的人。
这些人没有存钱,却在这里闹的最欢,带动人们的情绪,分明是在找事。
范元濂对伙计耳语几句,伙计立刻表情明白,走到门口大声道:“大家安静,不要被心怀不轨之人蛊惑!
孙二,孙二你出来,你都没存过钱,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故意捣乱的,如果不说我可报官了!”
伙计这一问,人们立刻看向孙二,孙二见自己被发现,顿时有些心虚,刚要开溜突然被人拽住。
孙二这才想起来,他是有备而来,突然就有了勇气,目中无人地走到前面。
“狗眼看人低,你说我没存过钱,就代表我没银票么,你看这是什么!”
孙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面值一百贯,伙计见了有些傻眼,楞在那里。
“怎么哑巴了,换钱啊,你说我闹事,你有证据么,要报官也应该是我们,谁让你们欠钱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