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亲自出面,在青楼“赎人”,过程很简单,结果也完美。连所花费之四千贯钱财,也暂替叶家付了,权当一笔借款罢了。
叶风之感激涕零,冯宝那是一点也不在意,倒是看见叶非与明崇俨嬉笑玩闹,甚是欢愉之时,心情大好,平生第一次露出长辈对晚辈的期许欣慰笑容,
能够帮助弟子实现“助力朋友”的想法,冯宝认为,自己出面解决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理所应当。
转眼新年,大唐“显庆四年”至。
趁着所有人年前回到“广州”城里的时机,冯宝于新年后第五日,包下最大酒馆“云楼”,宴请“卫岗乡”南下商队之全体商贾,以及“洛氏”的几位合作商号东家,当然,如叶风兄弟俩,也同样受邀。
席间之盛景,自无需多言,然酒宴结束的第二天起,凡是“广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了一件事——大唐“卫岗县男”冯宝,欲开办“造船作坊”。不仅当场表示自己先期出资五万贯,更盛邀有意愿者加入,且委托在座众商贾,帮助采购木料等物资,以及招募有经验的造船工匠。
这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刺史府”,上至刺史,下到小吏,无不惊讶于冯宝的“大手笔”,因为他们想象不出来,如此巨资,足以建造一支船队,而有了船队又能如何?
曾家、黄家、张家,是“广州”地区势力最大的三大世家,且通过联姻,建立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可谓荣辱一体。他们对冯宝如此“高调”行事,颇为不屑一顾,只因暂无利益冲突,故未作任何反应,只是吩咐下面人密切关注一下。
但是,有那么一些人,却是对冯宝放出的消息极为感兴趣……
“广州”城南约三十里处,有一村落,名“铁家村”,那是一个大村,有百余户近千村民。
原本村民全部姓“铁”,且皆为匠人,世代以打铁为生,直到“贞观初年”,迁来一户“苏姓”人家,方才打破全村一姓的情况。
这一“外来户”,之所以能够落户“铁家村”,完全是因其家精于建造渔船,尤擅“出海捕鱼之舟”。
要知道,大海里航行的船只和江河之中是有区别的,从用料到结构都有所不同,一般人很难建造出来。
正是凭借这门独特的手艺,“苏姓”一家得以扎根落户,成为村子里唯一外姓。
“铁家村”主事者名叫铁男,人如其名,是南方少有的彪形大汉,年约二十许,虽是承父遗留之“族长”职位,然其豪迈磊落,很得人心。
这日晚,铁男拎着一坛酒直接走入“苏家”院落,且进门便大声唤道:“苏伯可在家?”
“谁啊?”话声中,一名老妪打开房门。
借着屋里散射的光线,老妪看清来人面孔,连忙迎出门道:“族长来了啊,快请进屋说话。”
“吾来找苏伯喝两杯,他可在家?”铁男直接道出来意。
“老头子去铁娃家送东西,很快便回。”
“那好,吾等上片刻便是。”铁男也不客气,寻一案几后坐下。
老妪也不敢多话,端上一碗水后即退出了。
或许老妪去寻人,总之没过多久,一白发苍苍,精神矍铄之老者昂首迈步进入屋内,且一见铁男即大声道:“可是有好酒?”
“那是当然。”铁男说着手指面前酒坛道:“此乃正宗‘卫岗乡’出产‘烧酒’。”
“好——!吾等共饮之。”老人说完,冲着屋外大声道:“老婆子,弄两个下酒菜过来。”
老人落座于案几后,问道:“族长可是进城了?”
“正是。”铁男接着道:“日前进城订购铁料,老董掌柜给了一坛。”
“哦?他又弄到了‘精铁锭’?”苏伯颇为意外地问。
“不错,此番数量还不少,有五百锭之多。据老董掌柜说,‘卫岗乡’之‘冶铁作坊’扩大数十倍,自然能够多进一些。”
“数十倍?”苏伯显得极为震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肯定有!”铁男道:“听说这一趟是小董掌柜亲自去的,肯定错不了。”
“小董那娃子甚是沉稳,的确不会乱说。”苏伯先是说了一句,跟着又道:“此乃好事,难怪老董如此大方。”
“若单就此事,老董掌柜才不会那么大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