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在京的封疆大吏,能来的都来了。
无奈,自从礼部颁旨仪仗撤了之后,孙承宗便宣布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一人。
所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天黑之后,终于都散去了,这里复归了平静。
不久,一顶轿子停落在大门前,钱龙锡从轿子内钻了出来。
他望着安辽伯大门,眼中全是惆怅之色。
这是他第六次来这里,也只有眼前这座府邸的主人,才能解救眼下岌岌可危的局势。
孙稚绳啊!孙稚绳!老夫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再次一步登天,而且成为大明继张太岳之后,权势滔天的人物啊!
安辽伯,天子剑,尚方宝剑,辽东督师节制辽蓟登莱皮岛四地,先斩后奏不臣之心。这天子是多么的信任你孙稚绳啊!
钱龙锡再次感叹,他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恨意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孙承宗就不愿意见他一面?就不愿意替东林同僚求情?
在外人看来,如今,东林因为孙承宗的加封再次名扬天下,然而,只有他钱龙锡知晓,孙承宗已经不是当年年轻时候的孙承宗了。
他有了自己的思量,有了自己的判断,已经与东林渐行渐远,隔阂不断。
同时,钱龙锡隐隐约约有些察觉,东林内部因为孙承宗的事情,渐渐分为两个堡垒,一方反对孙承宗,一方支援孙承宗。两者针对相逢,如果长此下去,东林因为孙承宗而有分化的可能。
这是东林高层决不允许的!
一定要把孙承宗拉到东林这一边助势。
今晚一定见到孙承宗本人!否则,誓不罢休!
钱龙锡下定决心,他整理一下衣冠,迈步朝大明走去。
“哐哐哐哐!”
钱龙锡用力敲门,半天时间过去,里面仍然无人响应。
钱龙锡气得脸色张红,他回头朝仆人吩咐道:“给老爷砸门!老爷不信这个孙稚绳不出来。”
几名仆人轿夫听了,都捡起附近散落的木棍子,开始敲打大门。
“哐当!哐当!”砸门的声音传出很远,很快惹来顺天府巡逻队伍,这些人查清楚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扣押了钱龙锡等人。
“老夫乃吏部右侍郎,尔等岂敢造次?”钱龙锡怒斥道。
“呵呵!就算你是吏部尚书,半夜砸了伯爵府的门,也要到顺天府衙门走一趟。”说着,这名铺头大喊招呼手下人押着钱龙锡回衙门。
钱龙锡见势不妙,他朝伯爵府大喊:“稚绳兄!你还不出来吗?你难道要与我等一刀两断?难道看着为兄受……!”钱龙锡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衙役堵上了嘴,只剩下呜呜呜叫声。
伯爵府门内的护卫早已经到来,他们听到外面声音,便有人急忙朝孙承宗禀告。
孙承宗手中的书颤抖一下,他缓缓合上书,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旁边的茅元仪见此情景,感觉有些不妙了。
茅元仪知晓孙承宗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果然,孙承宗睁开双眼,缓缓站了起来,“吾准备去顺天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