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由检训斥退下,左都御史房壮丽仍然不甘心道:“陛下,臣希望陛下吸纳臣工的建议,不可刚愎自用啊!”
刚愎自用?
朱由检眉头一挑,他内心像是被刺了一般,有些生疼。
因为,史书给他留下来的是刚愎自用的性格。
这主要是东林党人文字宣传记载的功劳。
如此颠倒黑白,这让他朱由检难以释怀!
对于房壮丽此人,朱由检已经知晓其人的底细,他表面上是魏党,其实,真正是潜伏在魏党之中替东林党人做事的内鬼。
房壮丽与东林“天暗星青面兽”房可壮乃一族之人,这是隐秘,很少人知晓。
他们一房在安州,一房在青州,两者老家相差几百里,表面看毫无关联,其实暗地里关系极为密切。
这种情况,就是往昔世家常用的手段,两边势力都押注,无论两方势力谁赢了,他们都毫无损伤。
这种首鼠两端的伎俩,一直被世家奉为万世圭臬,永久不衰。
如今,眼前这个奸徒又提起这一句,朱由检焉能不生气?
朕不听他们的话就被污蔑成刚愎自用的性格?
这就是常人说的笔杆子诛心之论。
朱由检脸色阴沉可怕,一股煞气从心底蔓延起来。
一旁的秦士文见此,急忙出列,朝左都御史房壮丽喝道:”尔身为都察院之长,廷议就事论事,为何言语如此狂誖?还不跪下认错?”
都察院左都御史是正二品大员,如果被陛下一气之下罢免,再加上以往罢免的满朝荐等人,将来坊间舆论对陛下圣名不好,秦士文自然要阻挡这种事情发生。
毕竟,他如今是内阁首辅,天子圣名有亏,他秦士文第一个逃不掉笔诛口伐。
被秦士文一声重喝,房壮丽蓦然一惊,他想起了满朝荐的下场,房壮丽再也不敢多言,他急忙下跪,重重磕头道:“臣刚才一片赤心,言语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治罪。”
朱由检见此人像孙子一般直接投降了,他双眼深处怒火飘忽不定。
大殿死寂,所有人鸦雀无声。
房壮丽头埋在地上越想越怕,后背被冷汗打湿了。
良久,朱由检缓缓开口道:“朕什么时候让你觉得朕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了?”
这话自然询问跪在地上的房壮丽,房壮丽心头一哆嗦,他再次重重磕了个响头,用委屈的声音道:“臣一时激动,言语狂誖,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说着,房壮丽磕头如捣蒜。
朱由检看了一会儿,等房壮丽脑门下面地面染满鲜血,朱由检这才缓缓道:“朕看你这次认错的态度很不错,就不计较了。不过,房爱卿啊!如果还有下次,休怪朕治你大罪。”
“是!臣领旨!”房壮丽急忙回应,他现在已经头胀嗡嗡直响了,同时,脑门如被撕裂一般难受。
这一刻,他真后悔接受施凤来交给他的差事。
朱由检不再理会房壮丽,他朝内阁辅臣六部尚书等一众官员道:“朕刚刚登基,总有人欺朕年幼无知,众卿说说,朕自登基以来,大事小事何时一意孤行?不听众臣意见?”
“朝堂之事,每次都争执不断,朕一决断,总有另一方不满意。朕常常左右为难,感慨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众卿满意。”
“每到为难时候,朕很想不管了。然,朕已经继承祖宗基业,深受文武百官期盼,朕知晓,国事渐辛,百姓艰难。众臣期望中兴之举,百姓期望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