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在云长那里带兵,他小小年纪非常痴迷军事,每年回广州都待得不长,雏鸟翅膀硬了就想自己飞,等仲陵再大一点,我让他亲自来成都拜谒阿姐,或者等大王收复洛阳后,阿姐肯定也要移居旧都,到时候就能常相见了。”蓝田微笑着解释。
甘倩听后先是一怔,然后慈祥地点头,“有子玉为大王助力,我相信你们能够打下洛阳,真怀念在泉陵的日子,那时候孩子们都还小,仲陵和伯阳还时常打架...”
“孩子们争吵打架很正常,只要成年人不插手其中,他们懂得自己去解决。”蓝田不以为然。
甘倩说得蓝辕脸红低下了头,对面的刘婉用弯曲的手指顶着鼻尖,当时她也跟母亲寄居在蓝田家中,两兄弟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
吕玲绮镇得住场面,但他根据蓝田的交待,孩子们打闹不准拉偏架,只要不影响到安全,不参与孩子们的纠纷,完全把解决问题的权利,直接下放给两个当事方。
蓝霁性格从小强势,打不过蓝辕也要强攻,蓝辕身为兄长懂得分寸,但对方过分也会无情教育,后来吕玲绮教两兄弟习武,更是免不了鼻青脸肿的互殴,可是两兄弟越打关系越好。
到了八九岁左右,两兄弟便兄友弟恭,再也没有争斗过一次。
甘倩很不理解蓝田的教育,因为甘倩从小生长在农村,她看到的无论是佃农还是地主,都要求长兄要让着或爱护幼弟,毕竟成年之后只有长子能继承家业,庶出或者非长子都要分家出去,
如今看到蓝辕和蓝霁如此成才,甘倩又对蓝田的教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在席间提问:“子玉,有件事阿姐一直不明白,明明仲陵的力量和身高都不及伯阳,你当时为什么不管不顾呢?正常人都会帮弱小吧?”
“那为什么仲陵知道打不过,还一定要去挑战他的兄长呢?”蓝田反问。
“呃...仲陵不是小些么?他从小就脾气急躁,没有伯阳那么稳重,咱们不是应该多担待些?”甘倩把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蓝田摇头回答:“年纪小不是要强的理由,如果那时候我去帮仲陵,对于伯阳会不会不公平呢?他就是因为年长两三岁,就一定要受这些委屈么?”
“可长子最终要继承家业,也可以从这些事来培养气度,蓝家现在可不是黔首百姓了。”甘倩提醒道。
“身外物都不重要,百年之后一捧黄土,其实什么都带不走,我虽然没有偏帮仲陵,也没有偏帮着伯阳,伯阳有的东西他都有,他们学武也一视同仁。”
蓝田说完又探出头对蓝辕说:“我和你母亲只能做到相对公平,但天地万物尚且不完整,没必要苛求所谓的公平,一窝雏鸟不可能都吃饱,所以要学会自己去抢,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孩儿受教,您的话我会记一辈子。”蓝辕抱拳点头。
“人和动物本质没有区别,父母责任就是教会子女生存的本领,没有本领是守不住身外物的,仲陵那套漂亮的银甲羡慕不羡慕?如果他没有过硬的武艺,那披挂就是给别人准备的。”蓝田继续说教。
“呃...孩儿省得。”蓝辕不停点头。
刘备突然搭话道:“仲陵的披挂我见了,穿在身上的确飒爽,子玉何不给伯阳打一套?”
“仲陵的那套披挂,是他外舅云长送的,至于伯阳嘛...”蓝田欲言又止。
“哈哈哈,原来有这样的规矩吗?那伯阳的披挂孤送了,我明天就让人去打金盔、金甲,绝对不会比云长送的差。”刘备听得大笑。
刘备话刚落音,蓝田注意到刘婉双颊绯红,心说这两个孩子年龄接近,或许没必要等到冠礼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