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翻与陆逊单独待过几天,对陆逊在各地的部署很赞赏,当听到孙权要抽龙川的兵走,他忘记了刚才的问候,躬身行礼劝谏:“主公,如果撤回龙川兵马平叛,交州驻军就失去了牵制...”
“失去牵制又怎样?蓝田的兵都打到江夏、打到洞庭了,他们牵制住了吗?仲翔的占卜如此精确,遇事不决可问神明...”孙权冷笑道。
“卑职...”虞翻一时语塞,孙权还是耿耿于怀。
孙权见状摇头摆手,对众人说道:“没事就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殿内众人见孙权心情很差,纷纷逃离眼前这个是非地,留下孙权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
孙权用手指沾酒,然后俯身在桌上写字: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偷袭荆州失败,有人得到名利,有人失去土地城池,好像这卦象已经解完了,这么说我孙权是小人,阴险的玄鸮获得名望成了君子?
砰的一声,孙权一脚踹翻桌案,望着屋顶怒喝:“苍天何其不公耶?为何薄待于我?应该是小人得舆,君子剥庐才是。”
抱怨的话刚落音,屋外天空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炸雷震得孙权耳朵嗡嗡的。
孙权连忙捂嘴收声,然后走到门边观望,发现天上根本没有乌云,心说这初冬时节哪来的响雷?莫非我刚才说错话了?
虞翻、丁奉离开后,柴桑陷入了短期的平静,孙权每日派斥候到各地打探,他嘴上不说但心中依旧挂念吕蒙、潘璋,挂念那些深入荆州的士兵,但因为江夏被张飞所据,巡逻船根本不敢越过夏口。
随着苏飞带水军入驻,江夏水路被完全封闭,荆州方面的消息彻底断绝,孙权进退失据、百无聊赖,兵败后他暂时没脸回建业,因为不想看江东士族的脸色。
十月下旬,吕岱再次送来庐陵南的消息,丁奉率领龙川退回的三千县兵,与王金的山贼在赣县旁边激战数次,已将对方完全驱赶出赣县区域,目前正在向南野方面推进,旬月之内有望肃清贼寇,还南野县一个朗朗乾坤。
孙权看完战报不禁冷笑:“承渊(丁奉)是怎么回事?王金那厮只有不到千余喽啰山贼,这么长时间都没平定...”
堂内周泰、全琮诸将皆没答话,反而文官诸葛瑾拱手解释:“赣县、南野多山川,想要快速剿灭山贼的确不容易,丁将军初次领兵也属正常。”
“那虞仲翔不是会占卜么?对付几个喽啰岂不手到擒来?”孙权皱眉追问。
校尉是仪抱拳回答:“主公,作战考验的是将士奋力,以及主帅调兵遣将的本领,卜筮术怎可左右战争走向...”
孙权听完抬头环视众人,敲打着案几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卜筮无法左右战争,那你们就好好约束自己的部曲,不要整天讨论虞仲翔的占卜。”
“唯。”全琮等人面面相觑,连忙低头回应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