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猜不透的,定军山与金牛道间隔着米仓山,庞统和法正也应该猜不到,刘备自恃那霍峻擅长防守,必然也是掉以轻心,除非...”
刘晔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除非什么?子扬因何眉宇不展?”
“魏王,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刘备往阳平关安插了细作?徐公明偷袭走马岭要是暴露,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曹操听后仰天大笑,“子扬多虑了,帐中诸将皆跟我出生入死值得信赖,徐公明往马鸣阁名义上是去布防,即便阳平关内真有刘备的细作,他们没有机会把消息传递出去,看看这些民夫就知道了...”
阳平关内外把守严密,即便干活的民夫在曹兵监视之下。
拱手刘晔点头认同曹操,虽然各地间常有细作散布流言,但是战场中有无数双眼睛,机密情报不会那么容易丢失。
黄昏时分,曹洪来到沔水北岸巡查。
他看见民夫像牲口般来回陆地和战船之间间,此时物资搬运进入了尾声,所有人都累得疲惫不堪。
明天早上曹操就要出征,他们要在天黑前把物资准备齐,所以曹军根本没把这些百姓当人,但凡走得慢了点,鞭子就抽打在身上。
几年前,汉中人口大量逃往益州,所以徐晃在南郑只征到五千人,其中多数还都年龄偏大。
五千民夫为近十万曹兵做后勤,他们的工作强度之大可想而知,不少人撑不到战争结束就累死了。
突然间,一艘船边传来扑通一声巨响,似乎是落水之声。
曹洪寻声赶了过去,几个扛米袋的民夫在甲板边瑟瑟发抖,负责监工的曹兵已经扬鞭在手。
“什么事?”曹洪厉声喝问。
火头监工回答:“将军,都是这几人走路不长眼,把那厮挤到船边坠进了江中,可惜了那几十斤好米...”
“将...将军饶命,我们太累了,真的没注意...”
站在最前的民夫说完作揖叩头,剩下几个人跟着把甲板撞得梆梆作响。
“还不派人去捞?”曹洪对着火头示意。
火头尴尬回答:“俺们多不会水...”
曹洪皱起眉头,“算了,我叫人去打捞,抓紧时间把剩下的搬完,这顿鞭子暂且记下。”
“唯。”
“多谢将军...”
曹洪让护卫选了两人下河的去找,但此时的河水仍旧冰冷刺骨,下水的曹兵上下忙活了几次,最终只打捞到那袋米,坠河的民夫则没有踪迹。
此时暮色渐渐降下,江水中已经看不太清,曹洪当机立断放弃寻找,毕竟民夫在他眼里算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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