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回营后独坐不言,庞德和严颜不知如何安慰,就在军帐内陪着不说话。
好一会儿,张飞举起酒杯冲着庞德微笑,“令明,咱们好像还没有喝酒压惊,要不是你刚才接应及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呃还喝吗?”庞德疑惑地问。
张飞皱起眉毛:“大口喝啊,有严老将军在,你还怕张郃来劫营吗?”
庞德摇头说:“张郃此人颇有谋略,将军最好还是少饮,要保持清醒的状态破敌。”
张飞笑呵呵也不恼怒,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俺的确是轻敌了些,想不到张郃这厮心也脏,明天开始要多多注意,既然阴谋诡计俺玩不过,就老老实实玩阳谋,子玉曾经告诉我,‘阴谋可破阳谋不可破’。”
庞德和严颜惊异的对视,心说阳谋也是随随便便能玩的?三将军这酒怕是没有醒吧?
“不知是何阳谋?”庞德忍不住问。
张飞灌了两口酒跟着解释:“张郃的兵马有三万,这段时间又掠来百姓三万余,这六万人的口粮可是很成问题的,我们此前平定了汉昌县,等同于断了张郃的粮道。”
庞德突然对张飞刮目相看,如此宏观的看待问题是他和严颜都还不具备的。
“将军打粮道的主意虽然不错,但张郃万一狗急跳墙绕过宕渠水,从险要小路绕行回汉中怎么办?”庞德追问。
“令明担忧得不无道理,沿宕渠水经汉昌回汉中不是唯一通道,张郃还可以从东边的宣汉绕行,反正都是翻山越岭,只是耗时会相对久一些,宣汉还能够进行补给.”严颜补充。
张飞笑道:“兵法攻城讲究围三缺一,宣汉是我故意留来破敌的,否则我汉昌都事先取了,怎么会把宣汉留给张郃?三万曹兵若失去逃回汉中的希望,很有可能四处乱窜为祸巴郡,鱼儿都惊跑了,俺的围堰就失去了意义。”
严颜点头又问:“我还有一点要提醒将军,您虽然考虑到张郃会逃往宣汉,但他有没有可能会南下巴郡?甚至会向东边翻山越岭,说不定还会去寇乱荆州.”
张飞摇头回答:“别说翻山越岭会不会饿死,
真到了荆州我二哥还能放过他?但其实张郃根本没有机会南下。”
“将军何意如此笃定?”庞德满脸好奇。
“咱们从阆中出发之前,俺吩咐武二前往梓潼传令,让子龙或文长带兵走水路,张郃根本没有机会南下寇巴郡,他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张飞非常得意。
庞德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他震撼万人敌原来这么恐怖吗?严颜也对张飞刮目相看,回想当初自己被擒,那都是情理之中。
张郃依旧每日来寨前搦战,但应战的基本都是老将严颜,张飞中计后犹如‘惊弓之鸟’,曹军哨探偶尔看见他在营中饮酒,摆明了就是在和张郃耗时间。
半个月时间都在寨前小规模战斗,无论张郃怎么引诱都没人会追出去,张飞油盐不进的表现让张郃很是难受。
张郃打不下张飞的拦路军寨,张飞根本没有攻山夺寨的打算,在两军相持二十多天后,张郃终于发现不对劲,那些被掠来的百姓口粮已耗尽,军中的粮食也只剩十日用度。
军中粮秣官求见张郃曰:“将军,百姓要求我们拨付口粮,若是不允轻则逃离重则哗变,请您拿个主意.”
张郃心情烦闷,不耐烦地说道:“大青山中除了野兽、野果,还有树皮和草根,让他们自己去找吃的,军中口粮切记守好。”
“呃好吧”粮秣官听得无语,转身走出了张郃的主帐。
杨昂进言道:“这些百姓虽多是夷人,挖掘树皮草根食用,恐怕并非是长久之策,还是要想办法打败张飞,或者找地方补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