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多山地河流,这里既不出产战马,军队中配置马匹的也少,整个泉陵的战马不到千匹。
而蓝田让高顺带上船的战马,则是陷阵军给侦察营配置的脚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蓝田把情报排到最高优先级。
陷阵军中六百人有坐骑,其中四百匹都在侦察营,他们的甲胄坚固、武器精良,人人都拥有坐骑。
蓝田让高顺把他们当‘特种兵’训练,所以每场战斗都是侦察兵最先出动。
陷阵军全副武装出动,引得了码头附近的百姓驻足观望,不知人群中谁起了个头,强烈的助威和呐喊声回荡湘水两岸。
泉陵城北的军民混用码头,自从午后就陆续有兵马进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人流,直到夕阳西下才归于平静,其中行军速度最快的,是甘宁统帅的泉陵水军,虽然规模只有千人,但战斗力属实强悍。
这支水军有五百人是甘宁的部曲,跟随他从巴郡到江陵、从江陵到江夏、从江夏到荆南,在战争中实打实练出的精锐。
夜里天上星光洒在湘水中,战船路过的水域闪耀着火光。
泉陵到长沙要近一日水程,甘宁命令各战船夜里也不停歇,直接浩浩荡荡往临湘的方向航行。
水手们换班摇橹,天亮前就到了临湘以南二十里,甘宁下令船队靠岸休息做饭,并派出斥候小船打探消息。
一个时辰后,斥候不但带回了消息,还带回让甘宁意外的人,长沙太守廖立。
廖立已没有了荆襄名士的风流,只见他蓬头垢面衣服沾满污泥,憔悴的样子似乎彻夜未眠。
“廖太守何以在此?临湘城是丢了吗?”甘宁惊讶地问。
廖立低着头不说话,肚子咕噜噜的叫唤。
斥候回答:“江东战船停靠湘水东岸,远远看去大概有百余艘之多,不过船上几乎没有守卫...”
甘宁神色凝重,一把将廖立提了起来,大声怒喝:“主公委你以要职,为何不在临湘御敌?凌统他难道是破城了吗?”
廖立原本精神恍惚,被甘宁骂醒过来,只见他吞吞吐吐:“临湘?好...像...好像还没破,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城没破你缘何在此?”甘宁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我们本来已经坚守了两天,后来听说孙权后续有五六万大军,临湘就两三千人怎么顶得住?最要命的是他们破城了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在黎明前趁对方松懈偷跑出城,但不知道方位在哪边,幸好在河边遇到了您的巡逻船...”廖立哭诉。
“那你就这么把临湘丢了?”
面对甘宁的追问廖立哑口无言,甘宁忍不住摇头冷笑:“不就是在长江报上说了几句实话,江东的鼠辈这就记恨上了你?还真是一丘之貉...”
廖立突然很激动:“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凌统诬陷蓝将军和我毒杀了周瑜,还要用我们的人头祭奠他们的大都督,如我继续待在临湘对方可能会屠城...”
“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你也信?”甘宁轻蔑地看着他。
廖立摇头说:“这件事好像是真的,洞庭湖那边传来了消息,傅士仁在关将军面前都承认了...”
甘宁玩味地问:“那你真的毒杀了周瑜?”
“就是没有,我才冤啊。”廖立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又非常可笑地提醒:“甘将军赶快派人去泉陵,让蓝将军马上绕路逃往益州,江东给了这么大的罪名,谁能承受得住啊?”
“可笑,先生何等人物?江东这些鼠辈也能让他逃?”甘宁冷笑。
“荆州现在才多少驻军?江东可是派了七八万兵...”廖立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