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湾河道狭窄,江东的斗舰在前引路,楼船居中指挥,艨艟、走舸间杂,最后方也以斗舰殿后,标准的船队进攻阵型。
由于沙摩柯的人在倾倒砂石,有几百米河道布满了石头和暗礁,大船基本没有通过的可能,吕蒙派出了几艘走舸在前方哨探,其余数百只船舶,船靠船停在北岸。
江东的数千水手下河疏浚石头,因为水流湍急所以进展十分缓慢。
半日后,吕范乘船来到前线,登上楼船发现吕蒙面露愁容。
“疏浚情况不理想?”吕范问。
吕蒙点点头,“月亮湾水流太急,水兵们要清理出船队所需的河道,我估计至少需要十余日,若是要等河水完全涨起来,估计得等到七月中旬去,那就太浪费时间。”
“真不知道赖恭多此一举干什么...”吕范万分不解。
吕蒙冷笑道:“潘文珪现在屯驻北岸小丘,赖恭的主力似乎在陆路结营,郁水上阻挡的只有千余水军,这厮还知道避重就轻,但是也挡不了我们许久。”
“郁林的水军与我们江东天壤之别,赖恭用这个方法拦住我们水军去路,难道是打算在陆路对抗潘校尉?现在他们占据南岸山峰,无论是我们水路的舰船,还是北岸的步骑都一览无余,得嘱咐文珪不得贪功冒进。”吕范抬头望着南岸的山峰,脸色有些许沉重。
吕蒙点头说:“越人骁勇无比,而且兵力比我们的步骑多,我已让潘校尉原地待命,敌不动我不动,只要水路能够完成清障,赖恭的水陆守军都将如鸡犬。”
吕范叹了口气,“这样稳扎稳打最好,多花时间无非多消耗些粮草,到时候能够全身而退回归江东,子明就是大功一件。”
“子衡安心回广信治理,我会让赖恭知道不识时务的下场,船队上载的粮草还有两月用度,完全够打赢这场战斗。”吕蒙说道。
“苍梧初定,也不适合马上征粮,那我就先回广信。”吕范拱手告辞。
七月初,吕蒙的水军已清障十数日,加上夏季郁水的水位上涨,吃水最深的楼船堪堪能过。
吕蒙迫不及待指挥船队逆流而上,数百艘船队的移动动静非常的大,山顶瞭望塔马上点燃了烽火。
第一个烽火被点燃后,西边的烽火台见到火信,陆续点燃沿江的烽火。
南岸驻守的江东兵斥候发现了异常,军司马马忠急忙向主将潘璋汇报,“将军,你快看南岸山峰,赖恭的人点燃了烽火。”
潘璋走出大帐眺望对岸,清晰地看见山顶的熊熊火焰,他皱起眉自言自语:“这十数日赖恭不来搦战、也不来偷袭劫营,眼睁睁看着吕将军清理出河道,我一直认为有什么阴谋,或许就在今日...”
“马司马,月亮湾现在有什么异常?”潘璋急忙问。
马忠回答:“我刚才已遣斥候去打探,吕将军的楼船正从大拐弯向前挺进,估计河道已经清理完成。”
潘璋点点头,“那烽火果然跟月亮湾有关...”
“要不要提醒吕将军...”
马忠还没说完,潘璋连忙摇头说:“吕将军乃是主帅,我们守好陆路就行,说不定他也发现了端倪...”
潘璋并没有派人去提醒,虽然他也是孙权的心腹爱将,但到底自己归属吕蒙统帅,有时候话说太多反而得罪人。
三艘斗舰在前方开路,楼船、艨艟、走舸陆续向前结阵。
船队走出月亮湾三分之一的时候,从上游迎面而来二十条载满货物的渔船。
楼船上的哨官立刻汇报,“将军,前方有二十条船顺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