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存在?”
“袁氏子弟,悉数贬为庶民,自你辈起,三代以内,不得从政!”
“包括我的儿子?”袁绍问,他有三子,袁谭,袁熙,袁尚,分别为十六岁,十三岁,十岁,如今,俱困在宫城之中。
“自然!”刘擎一口答应,对刘擎而言,袁绍的死,其意义比几个小儿的性命,要大得多。
刘擎要用袁绍自绝,以袁氏彻底失败,来告诫天下士族士子,士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士族该何意自处。
袁绍没有料到渤海王会同意的如此之快,便随口问了句:“我该如何相信?”
刘擎笑笑,昂首放言:“本王身后,有豫州牧黄琬,有兖州牧曹操,有刚刚归顺本王的颜良文丑,还有颍川郭氏、陈氏子弟,更有万千将军,本王起兵数年,在阵前将士面前,从未说过半句不实之语。”
刘擎声音洪亮,不仅城头的袁绍和将士,就连刘擎身后的将士,也听得一清二楚。
“众将士,本王可说过半句不实之言?”刘擎大声一问。
“没有!没有!没有!”将士齐声呼喊,声音震天。
刘擎笑了笑,“听见了吧!”
齐整的尖啸令袁绍心头发颤,展现出来的恢弘士气,进一步瓦解了袁绍的反抗之心。
好似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呢喃:放弃吧,放弃吧。
罢了!
袁绍心一横,一把拔出宝剑,竖于面前,两眼细细打量着这柄他亲手磨了数年的宝剑之上。
刘擎见此情景,不由得想起一首诗。
“十年磨一见,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刘擎当众嚷道。
袁绍一听,竟鼻子一酸,两眼一红。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的磨剑心态么。
渤海王随口一言,竟是绝句,而且将其心中所思所虑,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昔日,他便是以此剑,斩杀山贼流寇,以此剑,斩杀奸臣宦官,而后很长的一段岁月中,再未拔出过此剑。
….“呵哈哈哈!”袁绍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最知我者,竟是我一生之敌!”袁绍叹道。
一声长叹过后,袁绍心头竟然浮现些须悔意。
若是坚持磨此剑,再以此剑斩天下不平之事,如此,会是怎么样的一条道路。
袁绍突然想到了曹操。
自从曹操拒绝了陈留会盟,之后,便随一路顺风顺水,一说是平步青云,也不为过。
现实没有若是,袁绍回过神来,一步跨上城头,袁绍近卫连忙上前,欲扶住袁绍,却被袁绍一个眼神阻挡了回来。
“无我明亮,不得靠近,我死之后,尸体归渤海王!”
袁绍一袭话语说罢,便抽剑架博,高深喊道:“请渤海王记得是紧今日所说之言!”
“本初放心,定当谨记!”刘擎望着城头,朗声答道。
袁绍旋即转过身来,立于宫墙之上,身后的宏伟建筑,一览无余,最中间最大的那殿,便是昔日刘辩所居,如今空空如也。
袁隗立的刘辩没了,他立的刘宠,也没了,只有他自己。
袁绍心头一冷,牙关一咬,抽动剑柄。
一抹殷红挥散而下,“咣当”一声,袁绍宝剑坠于墙头,在激起一声“叮当”,后直坠下城。
而袁绍的身体,亦如断线风筝一般,飘零落地。
一声闷响之后,地上只遗一摊触目惊醒的景象。
袁氏本初,自刎于墙头。
刘擎一勒马缰,金戈旋即转身,走回场中,还未等刘擎入阵之时,背后已经传来了宫门开启的“吱呀”之声。
刘擎与袁绍的对话,两军将士都听得十分清楚。
袁绍死,其他人便可活。
当袁绍坠落的那瞬,跟随良久的主公,就死在自己面前,将士们总是心有戚戚,然而当城门打开,众将士都知道他们不需要再战斗的时候,心中却满心欢喜。
这便是被死困数月之后的求生欲。
“吼!”
“吼!”
“吼!”
城头上,袁军将士突然有节奏的吼叫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有一个细节,他们都未有手持兵器,似乎他们心中都清楚,持兵器高呼,会惹怒城下的渤海王将士。
也似乎是在庆祝新生。
刘擎看着城头,旋即笑笑,对身旁的曹操说,“孟德,本王还有一事,要麻烦与你。”
“大王请讲。”
“本王并非嗜杀之人,你且记住,这些人,或许跟错了人,走错了路,但其中大部分,皆是出自无奈,我知兖州连年征战,且加上旱情频发,人丁严重不足,所以这些袁军,便贬为庶人,发往兖州耕作,还望孟德善待之。”
“操定效仿大王,以德服民,以善待民,不过,大王真要留着袁氏这叛逆嘛?”
“袁绍一死,其子年幼,如今袁氏羽翼已斩,手足已断,贬为庶人,一并前去兖州安家吧,本王言必行,行必果,还望孟德善待之。”
曹操倒是没想到,刘擎竟然转过身来,替袁氏说起好话,难怪袁本初真的会相信他。
因为渤海王真的值得信赖。
曹操想了想,回道:“大王放心,念在发小时之交情,袁绍妻儿,操自会善待之!”
刘擎默默一笑,怎么个善待法,刘擎不在意,这事曹操拿手,而且曹操有情有义,连前任上司的儿媳妇,也一应善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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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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