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自然觉得如此行事妥当,不过李儒不知道董卓与渤海王的合作紧密,觉得白波军不过一介匪流,牛辅进取失利,是因为缺乏谋略。
“主公,众所周知,河东的白波军,河内的黑山军,皆是大患,何不早日平之?”李儒建议道。
贾诩眉头一挑,瞄了李儒一眼。
心道:你牛!
“此事不容再言!咱自有打算!”董卓一言将话题堵死。
李儒愣了愣,不由得疑惑,董卓对袁氏都敢大打出手,正面相抗,为何对白波军与黑山军反而缩手缩脚的?这和渤海王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董卓态度如此,李儒也有眼力劲,便没有再接话。
董卓淡淡道:“文优有这心思,不如想想如何破袁术,武关方向作战并不顺利,马腾与韩遂,已被孙坚击退,依咱看,必然是韩遂那个人精,敷衍行事,湟中义从何其骁勇,孙坚岂能敌!”
贾诩接过话道:“董公,要想马腾韩遂卖力,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调其东进,出虎牢过汜水,进攻豫州,马腾韩遂没有退路,定然不敢再敷衍,若其立功,董公可为其请功,若失利,可借机收拢羌凉骑兵,壮大自己。”
董卓一拍大腿,连声赞许:“好好好!就依文和之言!调马腾韩遂军撤回武关,转至东郡作战!”
这时,门外一声长呼,“报——”
“渤海王急信!”
听得此话,董卓目光不由得一颤,望向门外。
书信呈上,董卓细细一跃,来信十分简洁,正是说了胡轸屠城一事,字里行间,皆流露出了不满,要求也十分明确——
按律处置!
董卓心中咯噔一下,原本挺立而坐的他,顿时瘫了下去,呼出一气。
渤海王竟然这么快就得知此事,要知道,董卓不过今日刚收到信件,雒阳距颍川,应该比邺县距颍川,近了不少吧。
董卓哪里知道,刘擎之所以这么快得到消息,正是因为系统的修缮了治下所有驿站,包括陈留的,传递重要情报,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用时几乎比到雒阳缩小了小半。
甚至渤海王再由魏郡传至雒阳,也仅仅比胡轸之战报晚了半日。
“董公,怎么了?”贾诩难得主动问道,主要他跟随董卓之后,还没见过董卓这幅模样。
“渤海王言说,胡轸之事,当按汉律处置,否则难以平息天下悠悠之口。”董卓道,同时他也明白,汉律杀人者死,胡轸身为一方大将,确实有生杀大权,但是屠城,却毫无辩解余地,若较真,非死不可!
胡轸可是他最器重的大将之一,一直以来,董卓对渤海王的意见,历来是直觉式的肯定,就是不加思索,就可以认定渤海王是对的,然而这一次,他动摇了。
贾诩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跟随董卓日久,他是仅次于董卓了解二人之间的合作羁绊的,这种合作十分微妙,董卓十分推崇渤海王,渤海王的并州牧,冠军将军,都是董卓为其表奏的,而董卓从渤海王那获得了什么呢?
贾诩知道的是,一些小小的建议,还是董卓常挂在嘴边的活命之恩,按他看来,该报答的也早报答了,董卓之所以继续推崇结交渤海王,是因为他实力。
就像董卓同样十分推崇刘虞一样,因为他曾担任宗正,乃是宗亲之首。
贾诩不知道的是,在董卓招募他之前,不仅仅是夏阳奇兵,立下了阻击鲜卑大军的大功,之后又根据刘擎部署,一举击溃了王国韩遂的西凉叛军,拿下了三辅之战的首功,官拜并州牧,一飞冲天。
而在并州,面对鲜卑大敌来犯,刘擎又以一己之力,替他这个并州牧承当下了所有北部边防,让他腾出手来,再入司隶,这才有了后来的进京勤王的机会。
渤海王对董卓的帮助不是一次或者几次,而是一步步的将他送到眼前的位置……
至少董卓是这么认为的。
纠结的是,一方面,董卓深知自己的一切是渤海王给的。
另一方面,董卓同样深知,自己有今天,全赖军中各位将军鼎力支持,胡轸就是其中十分重要的一员。
所以虽然军中将士从政当官的虽然不多,但对于赏赐和纵容,董卓从来不少,从不吝啬金银钱帛,一些凉州兵在雒阳城中胡作非为,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轸战斗中屠一城,董卓或有不喜,但从来没有过要追究胡轸的想法,这天下死了多人了,差那两万么。
面对渤海王的严正交涉,他动摇了。
空旷的大将军殿堂上突然安静了许久,贾诩所虑再三,还是劝道:“董公,为渤海王,已经付出良多,胡轸有错在先,若为此事吃罪渤海王,十分不智。”
董卓望了贾诩一眼,按他的意思,胡轸是不能留了。
李儒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董卓,一脸懵逼?
主公在干嘛?主公在考虑贾诩的提议?主公在考虑杀胡轸?
渤海王明明是事外之人,董卓与袁氏的战争,董卓军屠了袁氏地盘的城,管他渤海王什么事?
他不是和主公是盟友吗?怎么能要求主公杀心腹大将呢?
还有贾诩竟然不反对,他刚刚还提议让胡轸假道颍川,进攻南阳的,怎么一封信,两个人都变脸了。
李儒莫名生出一种错觉:主公这是事事都遵从渤海王的?
贾诩说完之后,望着董卓,又没人说话了,恬静闭嘴,李儒懵逼,董卓面有挣扎。
“唉!”贾诩突然叹了口气,心道:董公重义,所以部下死忠,于是道:“董公,臣请赴颍川,解决此事。”
对于突然站出来的贾诩,董卓先是一怔,再问道:“文和欲如何处置?”
贾诩正色道:“请胡将军献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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