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暴走的李儒,暴走的黄巾。(1 / 2)

今日是岁末,明日便是正月。

纵使失败的阴霾依旧笼罩着袁氏宅落,但跨岁的喜庆气氛,一点也没有少。

这几日,袁隗府上可谓宾客入云,络绎不绝,作为汝都的开创者,刘辩的拥立者,袁隗在汝都朝中的地位,毫无疑问的坐到了第一。

自腊日以来,袁隗一直忙于应付宾客,今岁的最后一日,终于可以与袁氏子弟庆贺一番。

皇宫,李儒步出宫门,抬头望了眼昏暗的天,紧了紧厚重的鹤氅,以抵御烈烈寒风。

李儒不动声色的望了守卫一眼,后者神色正常,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时常出入皇宫的官员有什么异常。

李儒牵回马,径直朝西门而去。

“上官,今日还要出城啊!”城门尉恰好认得李儒,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李儒却没有回话,径直出城。

热脸铁了冷屁股,城门尉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差了大半,望着李儒背影暗骂了声:“奔丧啊!”

皇宫中,内侍照例来为太后添炭,小心翼翼的处理完。

“太后,炭添好了。”

里边没有任何动静,内侍又提了提嗓子,大声重复了一遍:“太守,炭添好了。”

内侍往珠帘帷帐之后看了一眼,隐约可见锦华之服正坠落地上,不由得好奇:太后为何躺在地上?

突然,内侍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用炭窒了吧,便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果然,何太后一动不动的躺着,内侍顿时吓出一声冷汗,他明明按时通风了的,为何太后会……

说着,再度壮着胆子绕道了另一侧边,见到何太后的脸,内侍浑身的汗毛顿时炸裂开来,一股寒意浸透全身,刚想叫喊,舌头却凝固了一般,叫不出来。

内侍慌张的后退数步,夺帘而出,直到何太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那双嗔怒不甘死不瞑目的双眼,以及嘴角渗人的血渍,这些骇人的景象在他眼前渐渐消失,内侍才感觉回魂。

“太后遇刺,太守遇刺!”

他一边跑,一边叫喊。

很快,宫中侍人以及护卫皆被惊动,迅速赶往太后寝宫。

随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从皇宫中传出——

太后薨了!

相隔不到一刻,出现了另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

汉帝驾崩!

战马喘出阵阵热腾的鼻息,背后甚至被抽出了数道血痕,骑者恨不得瞬息之间便能将消息带到袁府去。

宗族厅堂之中,袁隗正与袁氏子弟宴饮,南阳战事依旧焦灼的袁术没有回来团聚,袁绍还被扣押在濮阳,而袁遗率领残兵,正盯着濮阳。

觥筹交错之际,厅堂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吵闹,似有人闯入,袁氏家丁正在阻拦,还未等一众人弄明白什么事,便传来了“陛下驾崩!太后薨逝!”

“陛下驾崩!太后薨逝!”

虽然夹杂着吵闹声,但厅堂之中的人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两句话。

袁隗勐然起身,手中酒觞不由得滑落,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

他望了袁基一眼,似在确认。

“叫人进来!”袁基当即命了一声。

门外之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的,一边滚奔,一边叫喊,言语间满是惊骇与恐慌:“陛下驾崩!太后薨逝!”

袁隗认出了来人,是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这两个信息直接让他愣在原地,脑中一懵。

袁基望向袁隗,只见袁隗面色竟然肉眼可见的发青,随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袁隗应声后倾。

袁基眼疾手快,连忙将之扶住。

“叔父!叔父!”

数人连忙上前呼唤。

“父亲!父亲!”袁隗之子袁懿达焦急的呼唤。

“快请医师!”袁基连忙吩咐。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袁基一阵慌乱,他对自己暗道数声冷静,然后想到了弟弟袁绍的幕僚逢纪与辛毗足智多谋,眼下身在汝阳,便连忙命人前去召见。

袁隗面色苍白,瘫在榻上,医师诊过之后,道:“太傅昏迷,乃急火攻心所致,不过,太傅为何身中奇毒?”

“中毒?”袁基很是不解,“叔父身体近来确有不适,可如何会中毒呢?”

“毒已入腑脏,中毒应该已有数日。”

袁基回想着这段时间的可疑之处,然而毫无头绪,这段时间他与叔父会见的宾客实在太多了,难道有人借拜谒下毒?

“此毒可能解?”

医师摇了摇头,“恕老朽无能。”

袁基望了眼袁隗,依旧不甘:“叔父还能醒吗?”

“眼下气息已定,应该不久便可以醒来,但毒入腑脏,恐怕下一次醒来,便是最后一眼了,少君做好心理准备。”

袁基没来由的一阵后怕,若没有叔父,汝阳这么大的摊子,该如何是好!还有弟弟袁绍,现依旧被人扣押,甚至连团圆都做不到。

必须第一时间将弟弟赎回来,主持大局!

袁基打定主意,不多久,逢纪与辛氏兄弟来到袁府,得知这一切之后,逢纪沉默了,辛氏兄弟则异常愤怒。

“天杀的董贼,必是他买通了近臣,行弑君弑后之举!应将此事昭告天下,使董贼遗臭天下,天人共戮之!”辛评骂道。

袁基却毫无心思,只觉得头痛欲裂。

“当务之急,乃是先救回使君,再者,汝都遭此剧变,必然与董卓脱不开干系,应速通知公路,令他严加防范。”

袁基点点头,幕僚就是幕僚,已经有了眉目。

这是,家仆突然跑来道:“不好了,懿达少君也中毒晕倒了!”

袁基一听,脑子宛如受了刺激一般,一阵剧痛,不由得嗤叫一声:“啊——”

“少君!”

……

朦朦胧胧,昏昏沉沉,袁隗睁开眼睛,眼前一张脸渐渐清晰,是小儿子仲达。

“仲达。”袁隗气若游丝,呼唤了一声。

“父亲!你醒了!”

“宫中如何了?”

“众官已在朝议,只是……只是二兄与士纪兄长也中毒了。”

袁隗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明锐利,声音也陡然提升:“他们怎么样了!”

袁仲达摇了摇头,医师已经说了,毒已入肺腑,回天乏术,可以准备后事了。

袁隗心头一闷,一口气提不上,再度喷出一口老血,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晕倒。

“仲达,速速安排粮草,叫逢纪换回本初!主持大局!”袁隗艰难道。

袁仲达心头闪过一丝失落,看来袁氏基业,还是要本初来继承,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