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拍手叫好,不得不说,确实比刘擎如今采取的威慑方法强上许多,而且甚至可能一战平定幽州,自己将彻底掌控河水以北的“半壁江山”,然而,正如郭嘉所料,自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案。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句话,改一改,变成领地易得,贤臣难求。
若刘擎真正举大军进攻幽州,无论是公孙瓒,还是所谓乌桓鲜卑,皆能摧枯拉朽般消灭,但幽州的问题,可能没有人能处理得比刘虞更好。
即便刘擎对鲜卑的处理方式,也是以威逼利诱,加上骞萦的联姻羁绊,才有如今稳定的局面。
而对付南匈奴,则更加简单粗暴,直接削地迁民,将之抹除,接下来对付羌人,若张绣没有更好的法子,刘擎也打算用驱逐加征服的办法,甚至打到外族的地盘上去。
寇可往我亦可往,听上去很振奋,可惜,也是暂时的。
“奉孝知我,大汉社稷,已置身风雨飘摇之中,像刘虞这般的能臣贤臣,死一个少一个,最终,尽剩下些狼子野心之辈,相互征伐,最后胜出者,便可取代汉室。”
“主公欲扶大厦之将倾,用心良苦,郭嘉拜服。”
“凡有志之士,有德之士,皆是我同道之人,公孙瓒若有逾越,本王绝不姑息,子龙的点钢枪,怕是好久没有饮血了。”
言罢,刘擎再度百无聊赖的翻起文书来,奉孝也翻了起来,沉默片刻之后,郭嘉突然道:“主公,此处有一封董卓私信。”
说着,郭嘉直接将信呈到了刘擎面前。
“董卓的信?”
刘擎接过一看,并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又递还给郭嘉,“命人送至雒阳董卓手中。”
“主公,不一阅究竟?”
“可笑,本王还觊觎董卓之事乎?若有所求,本王可直接对董卓开口。”刘擎不容置否道。
郭嘉再度暗暗称奇,主公果然非同常人,竟能抵挡如此好奇心,说实在的,郭嘉自己都心里痒痒很想一看究竟。
“主公真乃君子之风,郭嘉佩服!”
“好了,少溜须拍马,多想想西河郡,于夫罗终究对大汉有功,本王在想,要不还是保留他的部族吧。”
“主公仁德!”
刘擎眉头一皱,不理会郭嘉的奉承之语,自顾说道:“本王也顺便也给董卓写封信,令他为本王推荐一些人才,否则这并州郡,可真难治!”
一边言语,刘擎一边准备书写。
“主公英明!”
“典韦!”刘擎突然朝外面喊道。
典韦蹭的一声冲入堂中,目光一阵跳动,看了看郭嘉,最终落在刘擎身上。
“主公,何事?”
“将你的大戟给奉孝背上一根!”
“好嘞!”
“主公饶命!”
……
济北国,卢县城头。
曹操一手杵着宝剑,无力的倚靠在女墙之上,时不时顺着垛口朝城外张望一下,生怕黄巾又攻来了。
“今日第几轮了?”
“三轮。”曹洪回道。
“很好,黄巾至今未有杀上城头之人,只是三轮下来,多日准备的滚木雷石,却已消耗大半。”
曹操言语间似有担忧,半日时间,黄巾发起三轮进攻,曹操亲自把守南门,而东门交给了刘备,北门和西门分别由曹仁与夏侯惇防守。
“其他门可有消息?”
“按照约定,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曹洪回。
曹操松了口气,又望外望了一眼,黄巾军似有退去的意思,否则按这个时间,第四轮应该来了。
“报——”
“启禀将军,黄巾军已经退去。”
不攻了?
也是,卢县城墙比一般城池都高一点,估计管亥打造梯子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再探再报,密切监视黄巾军动向!”曹操严肃的交待,等哨探离去之后,曹操顺着城墙滑落做了下来,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物尘泥污秽,终于可以放心的歇一歇了。
若这种时候还想着洗衣服的事,那心也太累了!
“兄长,可否派人出城收拾滚木雷石?”曹洪请示道。
“不急,将士们浴血拼杀,让他们歇上一歇,晚上趁着夜色,再搬也不迟。”曹操道。
晚上黄巾军肯定不会进攻,而且加长梯子,恐怕得要一段时间,晚上搬唯一的坏处就是,要和一堆死人待在一块。
“将军,城外有人来了!”
“何人?”
“好像是信使,有两位,而且两人好像关系不太好。”
两名信使,关系不好,曹操想入非非,立刻想到了袁绍与董卓。
说不定这信,就是双方派人来拉拢的。
“放下吊篮,取回信件即可,战时城门不可轻开。”曹操道。
于是一根麻绳系着竹篮,悠悠颤颤的悬下城去,将信兜了上来。
望着两封书信,曹操随意拆了一封。
然后一看,便被信中内容怔住了。
“鲍信死了!”
“吕布!”
曹操一时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往下看,鲍信奉袁绍之令而去,为何会死于东郡!
带着疑惑,曹操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将信看完,信的后半部分,基本说清楚了鲍信的死因,甚至连分析都分析的清清楚楚。
矛头直指袁绍,其中逻辑,颇能自恰,甚至曹操曾反对鲍信前去复命,也是这个原因。
怀着疑惑,曹操又看了第二封信。
见着字迹,曹操不由得眉头一锁。
竟然是袁绍的字迹,他亲自写信前来,是自己来解释了?曹操有了先入为主且认同陈宫的逻辑,再看袁绍的信,颇有自圆其说,强行解释的意味。
因为,鲍信人是袁绍召去的,去濮阳,也是袁绍的命令,现在人死了,谁的锅?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仰头之时,将眼睛撑大,将其中含着的泪水分摊开来。
“兄长,何故发笑?”曹洪突然被曹操笑懵了。
“吾笑吾兄鲍信,不知好歹,终招致杀身之祸!”
曹操厉声嚷着,不等曹洪回话,又道:“笑我曹孟德,不识人心,以致吾兄死于非命!哈哈哈……呜呜呜……”笑着笑着,曹操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曹洪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能被曹操称一句“吾兄”的,也就鲍信了,而信中的意思是,鲍信死了。
曹洪不知道其中详情,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傻傻的站在一边,用身体将曹操挡住,尽量不被守城将士看见。
毕竟主帅恸哭,多少不是光彩之事。
任凭曹操宣泄一番情绪,他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抬头对曹洪道:“子廉!速速唤程昱先生来此见我!”
“喏!”曹洪回应特别精神,希望借此让曹操振作一些。
不等他转头,曹操又道:“慢着!”
曹洪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曹操脸上的悲伤渐渐散去,浓眉紧皱,细眼眯起。
“派人将送信之人截杀,提头来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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