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就去酿酒,就去喂牲口。”和尚一甩僧袖,急匆匆往外走去:“只要不浪费,怎样都成。但粮食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没得商量。”
送走这暴躁的出家人,户部左侍郎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拿出奏折,颤颤巍巍的开始往上写奏疏。
辽国那边的消息也到了佛宝奴手中,她并没有像赵性那样吃惊,只是手上捧着糕点坐在窗口看雨,显得极为祥和平静。
“今天这雨,还有些好看呢。就是不知道我那皇儿如何了,怪想念的。”
“吼,这是你知道不会闹饥荒了,就开始想儿子了。前几天你拉粑粑的拉不出来。”
趴在床上看书的妙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佛宝奴回头瞟了她一眼:“不要说如此扫兴的话,怪恶心的。”
不再搭理妙言,她继续静静的赏雨,至于救灾的事情,只要跟着长安走就好了,长安走什么政策辽国就走什么政策,反正不管效果怎么样,总之没有错就对了。
想到去年冬日时宋国使团几乎是按着她的手逼迫她签下的粮食协议,之前想到还是气咻咻的,而现在却真的是要千恩万谢了,如果宋北云现在在场,一定抱着就是一个么么哒。
难怪宋国皇帝会心安理得的让一个“夜天子”存在世间,这一个人的决策真的是可以救一个国家的,强制推广什么粪化肥、强制逼迫种奇怪的粮种、强制退牧改粮,现在看来真的是救了辽国一命。
丰收啊!就外头那一副洪水滔天的模样,居然能等来一个丰收的消息,粮委会居功至伟!
现在佛宝奴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那么辛苦有什么用呢,大不如就跟着屁股后头捡现成的好了。反正丢人不丢人的是吧,跟在辽国未来皇帝的亲爹屁股后头捡点成果怎么能算丢人呢。
“等水灾之后,迁都要快一些了。”佛宝奴拿起一个果子干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酸得打了个摆子:“咦……好酸。”
“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佛宝奴转过头看了看妙言:“先写信给赵性,我要求把工学院和医学院也开到辽国来,你觉得怎样?”
“他会让你去找宋北云。”
“那就找他呗,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呵。”妙言微微抬起头:“要吃也是你吃他吧,每次都你从他那出来嘴里都是一股子石楠花的味。”
佛宝奴白了她一眼,决定今天都不要跟她说话了。
但五分钟之后,她就还是没能忍住,转过头问道:“你说我崽崽在干什么呢?会不会被欺负呢?”
“你那崽崽啊,被欺负是理所应当,不被欺负的话只能说其他几个孩子的家教真的很好。”
佛宝奴忧心忡忡,前几天她还真的没往孩子那边去想,满脑子都是灾荒的事,而现在得来了好消息之后,心情一平静,满脑子便都是儿子了。
“行了,我也觉得孩子给他教比你教的好,你非得把孩子毁了不可。”妙言调整了一下姿势,放下书:“我睡觉了,别烦我。”
“你怎可如此跟朕说话!”
“别烦!”
“哦……”
佛宝奴叹了口气,默默转过头看向天边,外头的雨越大,她就越想儿子……心里很难过。
水灾扔在蔓延,损失肯定是会有损失的,但只要大规模的饿死人,不出现人吃人的情况,其实能干的事也并不多。
即便是百姓也是如此,有些上了年岁的人乍一见到这样的雨水,立刻就吓得开始囤积粮食,可囤了几日之后却是发现不管市场上有多少人在买粮,但粮却不见少也不见涨。
绝大部分人都在犯嘀咕,要知道往年遇到这样的灾祸,那就是天要亡国的节奏,一年旱一年涝,两年无收,人是要饿死光的。
但今年神奇的事情让许多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是种田的人本身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都是那样刚刚好,甚至一度是传成了自有天意。
可真正是不是天佑,只有明白其中奥秘的人才能知晓,早熟的品种碰到了暖冬和肥沃的土地,也许有人抱怨今年的新米没有往年的香,不过这没关系,因为米香不香不重要,只要不知道人香不香,天下便是太平。
“走吧。”
大清早宋北云拎上雨伞拍了拍玉生的胳膊:“陪我去泛滥的地方瞧瞧去,渭水泛滥了十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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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单更党啊,只是这几天事情太多了,实在精力跟不上。毕竟一年差不多三百万字呢,怎么可能是单更党。等熬过这几天吧,生活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