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温庭芝的一句话却是让场面冷场了,十分现实也十分残酷的话:谁没有年轻过呢?谁又没有斗志昂扬过呢?但往往最后这些昂扬斗志都会随烟灰一般飞散了,最后变得那么不值一提了!
几位大人听了,都是沉默了,有人哑然,有人唏嘘,却是没人接话。
不过,王知府看着教室里面的年轻学生们,却是摇头失笑道:“庭芝,也不必如此悲观消极了!这今日你我是被磨勘的没有那个心气斗志了,但后来人未必就不能一直斗志昂扬下去了,他们这些年轻的读书人总是一种希望了,你说是不是?”
温庭芝默然半晌,同样看着教室里昂扬蓬勃的学生们,点头轻笑道:“或许吧!或许这也说明我们真的心已老朽了,都开始把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而不是自己去亲力亲为了!呵呵,也是,我这种选择归乡隐居的人,还有哪里来的昂扬斗志了?恐怕连老太师都不如吧,老太师还真是人老心不老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这么在官场上过了一辈子,是怎么一直如此长青蓬勃,心气不减的?”
“哦,对了!简斋,老太师最近可是有信过来?他最近身体可还康健?”
王知府闻言,却是抚须沉默了,然后忽的轻叹道:“庭芝不过是心灰意懒罢了,何必如此说这些丧气话?一月前家里倒是来信了,信中说父母皆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温庭芝点了点头,随即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的轻笑道,“朝堂上有老太师在,那就是定海神针了,朝堂上就是再乱七八糟的,也有个度了,不会给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机会了!这一点我倒是佩服老太师了,也不知老太师是怎么做到这点的,二十余年来让朝堂如此平稳,不起波澜了!可惜就是太平稳了,为了追求朝堂的平稳局面,就是容忍一些阴险小人,也是值得的,或许这就是老太师说的大局为重吧,只可惜我心里就没这个大局了,看不得那些人,所以眼不见为净,直接辞官回乡了!”
这话说的,身后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更是不敢说话了,这牵扯到朝堂,牵扯到王太师,还是少说为妙,这几位大人也是官场中人,自是知道轻重的,于是一个个都是闭紧了嘴巴,像木桩子一样不听不言了。
王知府却是苦笑叹道:“看来庭芝几年前的那口气还没消下去啊!也大可不必如此了,我父亲常说,朝局能一直平稳,就已是大幸事了,不必激起过多的争端,有一些事情能装聋作哑就装聋作哑吧!”
温庭芝哑然,摇头失笑问道:“老太师这么认为,简斋你也这么认为?”
却不想,那王知府神情一敛,竟然摇头否认道:“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了!或许是我父亲也年纪大了吧,能维持朝局平稳,就已是尽力了,要是激发争端,恐怕他也是担心他还能不能够平复朝堂了,毕竟他今年已是七十了,七十古来稀啊,精力自是大不如前了,庭芝也要理解我父亲的苦衷才是!”
温庭芝闻言,也不由是默然,苦笑叹息道:“也是!说起来也是我们无用了,居然还要老太师这样一个老翁尽心尽力来稳定朝局了,而不能一扫那些牛鬼蛇神,还朝堂一个朗朗乾坤了!”
可王知府听了这话,神情却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复杂了起来,眉头紧皱,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朝堂上也是形势复杂,那些牛鬼蛇神,他们可不是说扫就能扫的!”
温庭芝闻言,不知为何,瞬间也如王知府一般,神情变得十分复杂了起来,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忽的只能够无力叹息一声,摇头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