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张秀才又是轻叹了一声,伸手拉着张娘子的手,又是继续道:“还有这第三次来金陵城考乡试,我依旧落了榜,那一次我真是对乡试科举彻底绝望了,已是决定再不来金陵城参加乡试了!”
“可是啊,在坐船回石门县的路上,我不知怎的,却又是想左了,只觉得这样考了十年,三次都不中,没脸回去见娘子你和岳父岳母大人了,回去也会被人奚落嘲笑,于是看着那哗啦啦流的河水啊,我心里就有种冲动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啊?!”张娘子吓了一跳,忙抓紧张秀才的手,紧张道,“相公,你可别吓我,相公怎么能有如此可怕糊涂的想法?你要是这样做了,那我和娴姐儿、进儿他们怎么办?相公真是糊涂了!”
张秀才拍了拍她的手,摇头失笑道:“这不是我没那么做吗?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当时在回来的船上啊,这种一了百了的想法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而已,还不等我真想清楚去做呢,那船上就有个读书人真的就是跳河了,等捞上来就已是没了气息,船上众人都是叹惋可惜,听他们议论,我才知道这投河自尽的读书人也是当年落榜的了,顿时我就是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啊,清醒了过来,把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念头压了下去了!”
张娘子嗔怪道:“这才是好的,那种糊涂想法可不能有,这世上读书人没中举的多了去了,难道都不活了不成?相公可不能有这种糊涂想法了!”
张秀才也不分辩,笑了笑就又叹道:“娘子,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和你说啊,这科举对于读书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有人中举了,为它失态发疯,当街狂奔,有人落榜了,为它投河自尽,赔上性命,就是我也曾经闪过那样糊涂的念头,现在到了进儿他们也要下场参加乡试了,我就害怕担心了,要是科举不顺利,他们会不会也因此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呢?”
张娘子不由默然,听他如此说,也不由的担忧了起来,神情满是忧虑的道:“那相公,我们可要看好他们了,可不能让他们出现什么糊涂的想法,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了!”
“是啊,可要看好他们了,不能让他们想左了,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来!”张秀才轻叹了一声,又接着道,“元旦倒没什么,他对科举并不重视热衷了,再加上他那性子,出现什么糊涂的想法不太可能,可进儿和志远他们就难说了,尤其是志远这孩子,我最为担心他了!”
“志远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刻苦好学,又有天赋,可唯独心思太过细腻,敏感多思了些,相比于进儿,他最是容易想左了,这次乡试对他来说可是很重要啊,可是事关他的功名前途还有一辈子的姻缘了,要是他这次考不中,回到石门县,袁老先生那儿肯定是不会把蝶儿丫头嫁给他的,到时候他难免就想左了,唉!一旦钻了死胡同,就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了!”
张娘子闻言愣了愣,想到的可不只是方志远了,也是想到了张进,要说这次乡试,可不仅事关方志远的姻缘前程,也事关张进的姻缘前程了,要是这次考不中,张进和王嫣的事情不成,他又会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
想到此,张娘子也不由更是焦虑不安了,问道:“那相公,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如何才能够让他们心态平和下来,不那么偏激想左了,做出什么糊涂事情来呢?”
终于,张娘子也是意识到了这乡试科举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和致命性了,心里担心了起来,说是为它发疯为它死,也一点都不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