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闻言不由失笑,眼里却带着些微满意地看着张进点头笑道:“这是对的!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人生在世上,可不能活成独夫了!”
“不过,这考乡试的事情,你们也别太在意周围别人怎么说了,是取笑也好,夸赞也罢,你们都别太放在心上才是,那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取笑你们,你们当听不见就是,而如果你们今年真的能够一考就中,那夸赞自然而来,那之前的取笑瞬间就不见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而已!”
道理自是这个道理,世人都是取笑失败者,夸赞成功者,这是世情了,也是古往今来都不变的人性。
只是,张进看了一眼张秀才,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声道:“我们是可以不在乎这些人是取笑还是夸赞了,就是担心爹您,可能会被人取笑的多,毕竟,毕竟”
他言语未尽,但张秀才已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面露恍然,随即又是好笑道:“可能吧!但取笑就让他们取笑吧,我这么大年纪还不死心要下场参加乡试,或许对于他人来说,值得他们议论取笑一番了!”
“那爹您”张进面露担忧之色地看着张秀才。
张秀才则是哂笑道:“可那又如何呢?前两年我在决定要第四次参加乡试的时候,就已是预料到别人可能会取笑了,但我还是想要下场最后考一次的,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他说的倒是不以为意,十分大度地表示并不在乎别人如何取笑了,可是根据他以往的表现来说,比如之前除了家里人知道以外,对外人刻意隐瞒自己今年也要参加乡试,还有刚刚在饭桌上发脾气的话语等等,都可以看出来他也不是那么不在乎了,他还是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他的,此时张秀才却是颇有些口是心非了。
当然,看破不说破嘛,虽然张进看出来了张秀才的口是心非,但也没多言语,心里嘀咕嘀咕就算了,要真抬杠,拆穿张秀才的口是心非,那张秀才还不得恼羞成怒,随便找些理由惩罚他啊,那还不如保持沉默了。
古代读书人到底是爱惜名声要面子的,尤其是张秀才这种读书人了,别看他嘴上说的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如何议论他了,但心里却是十分在乎的,只是口是心非而已。
此时,也不仅张进保持沉默了,或许方志远和朱元旦也看出来了张秀才的口是心非,居然十分默契地同样保持沉默,张秀才怎么说就是怎么样的吧,他说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吧,很不必拆穿这个口是心非的谎言了。
而张秀才看着张进他们沉默的样子,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十分不自在别扭,哈哈笑道:“罢了!这乡试眼看都要临近了,还说这个干什么?都认真温习读书才是要紧,别想这多余的事情分了精力,都好好读书吧!”
张进、方志远和朱元旦闻言,各自对视一眼,却不好再多说什么,各自应了一声,就都是拿起书本温习苦读了。
可是,这个晚自习,张进等人难免还是心不在焉了,别说他们了,就是张秀才自己都心不在焉的,终究刚刚交谈的一番话扰了人的心境,让人没法安静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