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张秀才就叹道:“娘子,娴姐儿他们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嗯!”张娘子心中有些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跟张秀才携手回了自家小院了,一同来送行的张进和方志远自然是跟在他们后面了。
他们一行人进了小院,返身把小院门又关上了,就又穿过小院,进了厅堂,四人落座了下来。
然后,张娘子长叹一声,也不把方志远当外人,就直接道:“相公,这娴姐儿在她婆家的日子恐怕过的不怎么好了,刚刚在我们屋里,她又是向我诉了一番委屈,还大哭了一场,说她那婆婆总是与她为难了,唉!”
“啊?!怎么会这样?”张秀才吃了一惊,忙道,“可刚才娴姐儿不是有说有笑的吗?看不出来啊?还有,刚才我也问了一番丰哥儿,丰哥儿总说他们家里还好,娴姐儿在那家里也还好了,我看她气色也还好啊,怎么就又受委屈了?”
张娘子就气恼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娴姐儿不说说笑笑的,那还要表现在脸上,愁容满面的啊?就算她自己无所谓,也要顾及丰哥儿的脸面吧?这委屈她也就只有私下里和我这当娘的说了,哪里能够当着丰哥儿的面向你这当爹的告状了?”
“至于丰哥儿的话,哼!给娴姐儿委屈受的是他娘,你觉得他是向着他娘还是向着娴姐儿了?就算他向着娴姐儿,恐怕也不会当着我们这做岳父岳母的面,说他娘的不好吧?这点道理相公应该是明白的!”
张秀才顿时不语,眉头也是紧皱了起来。
这时,张进也皱眉若有所思道:“难怪今日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来家里了,兴哥儿业哥儿他们一个都不见,恐怕是她婆婆不愿意让带过来吧?”
张娘子没好气地接话道:“哼!可不就是如此!说是天气炎热,怕孩子中暑,不让带来!但我看啊,哪里只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就是她那婆婆与娴姐儿故意为难,同样也是轻视我们家,不然哪里有拦着几个外孙和外家亲近的道理?真是让人肚里憋气,也难怪娴姐儿觉得委屈了!”
张进闻言,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很,这种被人轻视的滋味,确实不那么好受,又让人感到无力了,这时张进越发觉得要早点科举,取得功名,提升社会地位了。
如果张秀才或者张进自己此时已是中举,是个举人了,而不只是个穷酸秀才,那么这张娴的婆婆又哪里还会有那个底气为难张娴了呢?又哪里会拦着不让兴哥儿业哥儿他们几个外孙亲近外家呢?恐怕巴结还来不及呢!
可是,现在他们父子还只是两个穷酸秀才而已,没法给张娴撑腰了,所以人家婆婆就能够有意无意地表现出轻视之意了。
这点子道理,也不用张进明说了,张秀才自己也是明白的,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就是轻叹了一声道:“娘子,我去书房里读书了,进儿和志远也来吧!希望明年我们几个能有一个中举吧,到时候能有个举人撑腰,娴姐儿的婆婆也不敢过分了,到时候娴姐儿也就能少受点委屈了!”
说完,张秀才起身就负手往外走了,张进和方志远互相看了一眼,就是也默默起身,跟了上去,父子师生三人去了书房,又是开始苦读了,不仅为自己的前程姻缘苦读,也为张娴这做姐姐的不受委屈而苦读了。
张娘子则是默默地坐在厅堂里,思来想去,神情也是复杂难言了,叹息不已。